二、康熙統一台灣
鄭成功收複台灣的政治目的,是建立新的抗清根據地,待機反攻大陸,恢複明朝,統一中國。但他於收複台灣的第二年就抱恨死去,沒有達到他的政治目的。鄭成功收複台灣之時,正是清朝第二代統治者愛新覺羅·玄燁登基之年。康熙皇帝是一位具有雄才大略的政治家,自幼雄心勃勃,力圖有所作為。為了鞏固清王朝的封建統治,他認為“天下大權,當統於一”(《清聖祖實錄》卷二七五),非常重視國家的統一和領土的完整。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終於統一了台灣。玄燁即位到統一台灣,經過了漫長的二十二年,其間隨著形勢的變化,清統治集團對台灣鄭氏政權的戰略重點,曾數度變化,軍事進攻與政治招撫交互使用。在軍事進攻方麵,遲疑猶豫,決心不強,直到平定“三藩之亂”後,玄燁才下定決心,排除幹擾,采用軍事進攻與政治招撫同時並用,而以軍事進攻為主的戰略決策,勝利地完成了統一台灣的大業。
一、三藩之亂前清朝對鄭氏政權的戰略
(一)“因剿寓撫”的方針和攻取金廈
清軍進攻金、廈被鄭成功在海上擊敗之後,自度舟楫非己之長,不肯再以八旗部隊渡海作戰。在戰略上由軍事進攻改為經濟封鎖。將八旗主力盡撤回京,而以耿繼茂所部和福建綠營兵防守沿海港口,用鄭軍投誠人員房星燁之策,命戶部尚書蘇納海至閩遷海,遷居民之內地,離海三十裏,村社田宅,悉皆焚棄”,築短牆,立界碑,撥兵防守,出界者處死。這種消極的單純封鎖,除了使人民受災而外,對鄭軍來說,不僅未能奏效,在當時條件下,反而為鄭軍增加了勞力資源和後備兵源,因遷界而失去家園的閩、浙居民附舟師來歸,煙火相接,大批逃往台灣。
鄭成功死後,鄭軍內部矛盾加劇,“人心解散,鎮營多叛”,福建清軍認為有機可乘,多主張變消極封鎖為積極進攻。例如原鄭軍投誠將領黃梧上疏說:“鄭經有偽總兵四十,斷不宜招撫。彼眾賊心未定,又未糾合完備,當應趁其慌亂猶豫之際,神速進兵剿滅之,如待其羽翼豐滿,聲勢肆張之時,則又一鄭成功矣。”(明安禮達等《題複海澄公黃梧密陳進攻廈門機宜事本》)
又如原鄭軍投誠將領施琅上疏說:“海賊情形,今非昔比,鄭成功已死,而鄭經乃一頑童,難於成事……偽官兵各懷二心,未必順從。自嚴敕邊民內遷立界以來,其與賊私通接濟者日少。……力竭窮蹙,每聞風聲,慌亂不堪……若不趁此良機而取之,致失機緣,必將貽誤謀略非淺。”(同上)
當時西南李定國部已被消滅,夔東十三家軍也正在巫山、巴東一帶被清軍圍攻,接近被殲,清廷認為有可能將戰略重點移向東南,同意黃梧、施琅等的判斷和建議,決心采用“因剿寓撫”的戰略方針,命令福建清軍“審度形勢,詳籌機宜,相機進剿”。康熙二年九月間,荷蘭遠征艦隊司令波特率戰艦十六艘,士兵二千六百餘人,侵入泉州港,清靖南王耿繼茂與福建總督李率泰等議定,竟聯合荷蘭殖民軍協同進攻鄭軍。荷蘭殖民軍企圖消滅鄭軍後再度侵占台灣,當然願意插手於我國內戰。十月二十日,清軍發起進攻,其部署是:陸路提督馬得功率鄭軍投誠部隊鄭鳴駿、楊富等部及荷艦隊一部出泉州港;水師提督施琅與黃梧率各該部出海澄港;耿繼茂所部與荷蘭艦隊主力出同安港;同時向廈門進攻。鄭經率周全斌、黃廷等部出海迎戰,兩軍在金門海上激戰一日,鄭軍船多損壞,遂放棄金、廈,退守銅山(今福建東山島)。
(二)“寓剿於撫”的方針使鄭軍瓦解
清軍攻占金、廈後,乘鄭軍士氣低落、眾心離散之際,改用“寓剿於撫”的方針,開展大規模的政治攻勢。兵部、戶部均派滿、漢郎中各一員長駐江、浙、閩、粵四省,對鄭軍進行招撫。規定武將率部投誠,按原銜、原職授官;個人單獨投誠,降四級任用,有立功表現者則隻降兩級;並規定武將可改任文官,以利於安置;士兵來歸者,願留軍中補缺給餉,願歸農者則交地方安插。當時鄭軍中不少人已看出清朝統一全國之勢已成,繼續抗清沒有出路,加以軍事上的失敗,大批鄭軍向清軍獻島投誠。
鄭軍精銳,損失殆盡。鄭經被迫放棄沿海諸島,率殘部撤回台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