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宋遼戰爭(3)(1 / 3)

北宋又一次在岐溝關敗於契丹,主要原因是準備不足和情況不明。趙光義在高梁河失敗後,並沒有把對付契丹、修德備戰放在重要日程上,卻是亟謀修補失去的“明君賢主”形象,非常失策地促成黨項羌族李繼遷的叛離,導致了宋夏戰爭;此外還不必要地對交州用兵,消耗國力,削弱了對契丹的作戰準備。在這種情況下,趙光義對契丹的情況卻作出了錯誤的判斷。這時契丹蕭太後攝政,政治、軍事經濟各方麵都處在複興向上時期,對外作戰也取得很好戰績,北服女真、東懾高麗,兵強馬盛,其勢益強。趙光義閉耳塞聽,沒有深入調查研究敵情,就一廂情願地作出有機可乘的判斷,不聽李至諫阻,甚至不和宰相計議,就輕率用兵。在戰略指導上,趙光義爭取外線優勢,三路分兵合擊幽州,要求東路主力“持重緩行”,吸住遼軍主力,待西路攻占山後,再三路合攻幽州的戰略意圖是可取的,但缺乏實現這一意圖的具體措施。宋軍居於戰略外線,對戰略目標幽州作向心合擊,就必須規定各路軍在分進時期避免遭受敵人各個擊破的控製線,規定在沒有形成合擊態勢之前,各路軍不得單獨越過此線,以免招致被各個擊破的危險。但趙光義在給東路軍的行動指導上隻說“持重緩行”,而沒有明確必須在中路西路到達一定地線後,東路軍才能進出的地線。比如讓曹彬這路戰略展開於雄州、霸州之線,以一部佯攻幽州,牽製和疲敝敵人,等到西中路解決山後方麵後轉鋒東向,進出到利害轉換的一定地線後,東路軍主力再北進合圍幽州,先殲其有生力量,進扼長城各要隘,阻止契丹援軍南下,然後攻取幽州城,這樣取得勝利是可期的,至少不致於東路軍被各個擊破而全局皆輸。再說曹彬由於冒進缺糧而退回雄州時,也改善了東路軍突出易遭各個擊破的態勢,並未違背整個戰略意圖,它可以吸引契丹軍南下,為中西兩路進攻創造有利條件;若契丹轉用兵力向西,可再向幽州前出,威脅幽州,伺機奪取。可惜趙光義隻知強敵當前,不應撤退,不知某些失誤如能因勢利導,往往也可以造成敵人的錯覺,同樣貫徹其原定的方針。而曹彬也沒有很好理解趙光義“緣白溝河與米信軍接”,待中西兩路會合東出“以全師破敵”指示,反而受諸將慫恿,再次過早裹糧北進,不顧沿途遭到阻擊,以疲兵二進涿州。當聽到契丹主力來了,又不敢就地抵抗,慌忙再撤。宋軍這支十多萬人的主力,就這樣被拖垮了。曹軍以步兵為主,在敵騎兵集團驟至的情況下,倉猝進行敵前退卻,也是遭到慘敗的重要原因。宋此次擊遼,從戰略計劃上看也存在重大缺陷。收複幽雲不僅是這兩個地區的問題,宋軍不可避免地還必須與契丹主力交鋒,進而摧毀契丹的主力,然後才能進據長城險隘,保住幽雲。這就必須用較長時間認真作好充分的戰爭準備:儲足糧食和備具軍用物資;訓練一支強大的紀律嚴明而將士協和多能善戰的軍隊,特別是強大的騎兵部隊和強大的戰略預備隊,以滿足對付契丹騎兵和連續作戰的需要。例如西漢時代的匈奴,比北宋初期的契丹強大得多,漢武帝所以能戰勝匈奴,使“漠南無王庭”,就是靠充分作好戰爭準備,積蓄了充足的戰備物資,特別是訓練了強大的騎兵。趙光義不借鑒前人成功的經驗,又不采謀臣有益的建議,昧於彼我情勢去指導戰爭,安得不敗。

契丹這次獲得勝利的主因:一是戰略方針正確,居內線態勢的幽州,趁宋各路軍合擊之勢形成之前,集中力量各個擊破其一路,選定受威脅最大的宋軍主力東路軍為主要對象,在平坦開闊戰場上發揮騎兵的優勢,以己之長、擊敵所短。二是戰役指導符合整個戰略方針的要求,耶律休格在援兵未到前,采取削弱和疲敝敵軍的手段,斷其糧道,使宋東路軍陷於行動困難的苦境,贏得了調集戰機,對慌亂撤退的宋東路軍放膽追擊,取得追擊戰的重大勝利。

六、遼第四次南侵——君子館之戰

宋太宗雍熙三年、遼策宗統和四年(986)七月,岐溝關之戰方告結束,九月即準備大舉南征。詔諸京鎮諸細務權停理問,專治甲兵,支援作戰。十一月十二日遂下詔以於越耶律休格為先鋒都統,自南京方麵對宋發動攻勢。十一月二十一日,遼主與蕭太後在南京出發至於狹底堝(今北平城西南十裏處)營地中。至是月二十八日,猝然發動攻擊,而分東西兩路南侵,西路向滿城望都(皆今縣),東路向瀛州(今河北河間縣),山西方麵亦發動牽製攻勢,攻代州。

遼西路軍楮特部節度使盧補古、都監耶律盼,先攻泰州(今河北滿城,遼置為泰州軍)以西,與宋軍接戰,盧補古臨陣逃遁,敗績。契丹主奪盧補古告身,布其臨陣脫逃罪於全軍,於是契丹各軍肅然。

同年十一月,宋軍知契丹大舉入侵,乃各嚴以為備。定州都部署田重進於十二月初四日即率軍北行,直奔岐溝關而襲擊之,初五日一舉突破該關,殺守城兵千餘。再派出輕騎四出探察敵蹤跡,方知契丹大軍皆屯駐固安、瓦橋(今雄縣)、保州(今清苑)、益津關一帶,似將企圖選定有利目標,以集中攻取。重進乃斂兵守城,並通報各軍,各集結兵力準備大戰。瀛州都部署劉廷讓一麵自瀛州西進,與之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