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一行人到了漳州,住進了一間名為“木棉庵”的古刹,賈似道仍舊像過去幾月間一樣,在思索著回朝後的打算,然而,等得不耐煩的鄭虎臣卻已經盤算著自己動手,除掉這個控製朝政十六年的權臣。
“賈團練,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再往前挪動的必要了,你還是趕緊自我了斷吧!”
“你……你想幹嘛?”
此言既出,賈似道著實大吃一驚,但很快,他便恢複了鎮定,改口怒斥對方道:
“無禮狂徒,我可是大宋的丞相啊!”
“現在不過是一介罪人罷了!”
在狹小的屋子裏,麵露殺氣的鄭虎臣抽動了一下手中的繩索,一步步向著賈似道靠近,看著他手頭的繩索,賈似道不禁咽了口唾沫,搬出了謝道清的旨意:
“太皇太後許我不死,有詔即死……”
“賈團練,都什麼時候了,還搬那兩個老嫗出來做靠山?”
說到這,鄭虎臣氣極反笑,咳嗽兩聲,說出了句振聾發聵的話:
“吾為天下殺似道,雖死何憾?”
說完這,鄭虎臣一把揪住了賈似道的衣襟,賈似道尖聲怪叫著,想要逃離現場,而鄭虎臣那鐵鉗一般的手,則牢牢地揪住了他,讓他絲毫不能移動,隻能被拖進屋子一角,一個名叫“廁所”的地方。
半晌過後,淒厲的叫喊聲終於平息,鄭虎臣慢悠悠地從廁所裏走出,喃喃自語道:
“奸佞已經伏誅,我也該走了……”
賈似道死的時候,年六十三,當此時,宋廷也誅殺了賈似道的親信翁應龍、王庭,至於廖瑩中,他得知主子已死,不等朝廷前來抓捕,就在家中仰藥自盡,朝廷下令,籍沒其家產,悉數上繳國庫。
“陳宜中,本公主問你,鄭虎臣究竟逃哪去了?”
“啟稟長公主,臣也在查找,然,人犯早已逃之夭夭,不知去向!”
得知賈似道被看押官鄭虎臣所殺,趙珍珠大為震驚,她的第一直覺,是朝廷的權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因而,一提到鄭虎臣,她自然是恨得咬牙切齒。
“既然這樣,那就向天下發出詔書,嚴令各地官吏對鄭虎臣進行緝拿,務必將其繩之以法,誅之以謝天下!”
“臣遵旨!”
雖然,陳宜中根本沒空理睬抓捕鄭虎臣之事,但是,對於趙珍珠的旨意,他自然不敢不當回事,離開皇城,他就去了臨安府衙,將抓捕鄭虎臣的任務吩咐下去,並讓人用電報將此事告知各個州縣衙門,讓他們盡快行動起來,將人犯逮捕歸案。
“真不曉得,如今天下大亂,這個趙珍珠,咋會有如此閑情逸致,去抓一個小小的鄭虎臣?”
八月下旬,元軍進入安吉州境內,臨安震蕩,大批民眾拖家帶口,紛紛湧向開往流球的船隻,而富商大賈們,則大多選擇乘坐飛機飛往流球,一時之間,富陽機場和鹽官縣碼頭陷入了一片混亂,到處都擠滿了逃難的人群。
不過,這些人不知道的是,此時,流球早已經落入了泉州水師的掌控之中,而泉州水師,則正是蒲壽庚的勢力範圍,對於早有異誌,想要將流球據為己有的蒲壽庚來說,這無異於是個最好的時機。
“那個叫流球的地方,究竟在哪呢?”
“不知道啊,還是等船停下來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