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起畏……你,你個廢物!”
“左丞相,在下實在是無力固守,才棄城而逃的,還請丞相恕罪!”
數日之後的一個上午,鎮江知府洪起畏的身影,出現在了左丞相陳宜中的府邸中,和幾個月前興高采烈地赴任時的洪起畏截然相反,此刻的他早已經是垂頭喪氣,對自己的未來,也充滿了不安。
“你……你可真是大宋的蛀蟲!”
陳宜中氣極,本想讓人將洪起畏拖打入大牢,然而,他轉念一想,最後還是放棄了這一想法:
“這樣吧,你還是去麵見趙嫣,看她如何處置於你吧!”
“多謝丞相不殺之恩!”
洪起畏僥幸撿回了一條命,按耐住內心的欣喜離開了陳宜中的府邸,不過他卻並沒有打算前去宮裏麵見趙嫣,而是徑直去了清湖的楊駙馬府。
“洪大人,自打丁家洲戰敗之後,公主殿下就沒有回來過,你還是去宮裏找她吧!”
“是這樣啊……”
洪起畏無奈,隻得告辭,豈料,就在他打算騎馬離去之時,一輛馬車卻停在了清湖宅邸門前。
“娘,你不是一直想住在宮裏嗎?怎麼會……”
“哎,我們好久沒回家了,今天風頭不緊,還是回來看看吧!”
洪起畏定睛一看,原來是趙珍珠帶著她的兒女回家了,當即,他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上前攔住了趙珍珠的去路。
“公主殿下,罪臣洪起畏,有一事相求!”
“原來是你?”
趙珍珠大吃一驚,平靜下來之後,她故意咳嗽了一聲,問了句:
“說吧,你有何事要求我?”
趙珍珠拿出手絹,擦去了臉上的脂粉,而洪起畏則猶豫了片刻,將前因後果,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
“北騎若來,有死不走……看來,你還真是會忽悠人啊!”
趙珍珠揶揄了一句,之後,她故作神秘,問了洪起畏一件事:
“你可知道,鄂州的張晏然,究竟是什麼下場?”
“臣不知,還望公主明示!”
趙珍珠笑了笑,伸手在自己的脖頸上橫了橫,做了個“殺頭”的動作。
“哼,這小子臨陣脫逃,以至於鄂州陷落,潭州危在旦夕,我呀,已經下令將他槍斃了!”
“公主殿下,饒命啊……”
一聽趙珍珠說她槍斃了張晏然,洪起畏嚇得兩股戰戰,幾欲逃走,不過,看了他那副哆哆嗦嗦的樣子,趙珍珠卻是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擺手說道:
“去吧,你才不值得我報複呢……本公主賜你致仕回家養老,你可答應?”
“多謝公主,多謝公主不殺之恩……”
洪起畏連連打躬作揖,而趙珍珠卻看也不看他,將一塊令牌丟在了他的腳下。
“哼,還不快滾,別在我麵前丟臉了!”
“是是是!”
看著洪起畏遠去的背影,趙珍珠也隻能苦笑作罷,進入家門,看著院內的太湖石和庭院,她下意識的咬緊牙關,眼神裏,也添了一絲不舍。
“真不知,我還能在這待多久……或許,這就是我的命吧!”
德祐元年九月,張世傑和江東製置使謝枋得一起,率領宋軍發起了反攻,一舉奪回常州、江陰軍、廣德軍等地,並將元軍趕出安吉州轄境,然而,與此同時,江西製置使黃萬石以南康軍、隆興府投降元軍,並引導元軍進入江南西路,直插贛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