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失守,宋廷為之震動,得知噩耗,趙禥當即暈倒在地,從此一病不起,朝廷政事就此落入趙珍珠的手中……為了安撫人心,趙珍珠以趙禥的名義下詔,對襄樊戰事的失利進行檢討:
“襄陽六年之守,一旦而失,軍民離散,痛切朕心。今年乾會節,其免集英殿宴,以錢六十萬給沿江製置趙溍江防捍禦。”
“哎,我究竟該怎麼拯救你,我的大宋……”
眼看國勢危在旦夕,趙珍珠早已經失去了昔日的風采,除了日夜笙歌麻痹自己以外,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下令將大量金銀財寶和武器裝備轉運流球,同時,從福建路、兩浙東路、廣南東路移民三百萬前往流球,並令大宋海軍主力防守台灣海峽,以防蒲壽庚等人趁亂將觸手伸入流球,毀掉宋廷最後的落腳點。
鹹淳九年夏天的一個深夜,趙珍珠悄悄地來到了劉妍若居住的受厘殿,看著趙淑妍熟睡的樣子,她不禁輕聲一笑,喃喃自語道:
“淑妍,倘若能夠活下去……你知道我有多麼期待嗎……可是,如今,大宋已經沒有明天了……”
“珍珠,我就知道是你!”
忽然間,一個婦人從暗處走了出來,待她掀開鬥笠,趙珍珠這才發覺,她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生母蕭媞。
“娘,夜已深,你在這做什麼?”
“還能有什麼?”
蕭媞哀歎一聲,放下床簾,一把抓住了趙珍珠的手:
“倘若,娘沒猜錯的話,韃子攻宋在即,而臨安府,已然是岌岌可危……當今之計,唯有壯士斷腕,方可替大宋留一口氣,以待恢複之時!”
“娘……你這是?”
趙珍珠聳了聳肩,眼裏露出了一絲不解,思索一會之後,蕭媞從衣袖裏掏出了一本書,將其放在了桌上:
“到時候,我得先將劉妍若她們送往流球……而我們,恐怕會因此失去性命……此事,萬不可跟朝臣們說,否則,大宋三百年的國祚,就將毀於一旦,再無機會恢複……”
趙珍珠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溫順地點了點頭,保證道:
“嗯,為了大宋的將來……我願意……”
……
“陛下,襄陽城破,則臨安搖矣,還望陛下早日下詔,一舉踏平小宋!”
與宋廷上下的悲觀無助截然相反,蒙古方麵,聽說襄陽已被拿下,忽必烈及其臣子當即彈冠相慶,自以為,江南全境,很快就要落入他們的手中。
“如今,蠻子已然是回天乏術,陛下,不如就此下詔,一鼓作氣蕩平江南,將宋蠻子殺戮殆盡!”
在蒙古貴族當中,早就有人想要趁著大宋國力虛弱之機,一舉踏平江南,將其變成荒無人煙的牧場,實現蒙哥的“遺詔”。
而大多數文臣則不以為然,他們認為,雖然襄陽已被拿下,宋蠻子已經是疲憊不堪,然而,蒙古亦屬慘勝,殺敵一萬自損八千,和宋人比起來,根本好不到哪去……當今之計,理應休養生息,積蓄力量,等待時機一舉平宋。
“朕知矣……”
忽必烈深以為然,沉吟片刻,他突然狠狠地拍了拍桌案,吼道:
“朕心意已決,即刻起,調集大軍,簽發漢人二十萬,一舉平定江南,混一海內!”
此言既出,文臣們大多麵麵相覷,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而武將卻是歡呼雀躍,自以為,一展身手的時機又將到來……
“陛下,呂文煥曾言,浮漢入江之後,長江兩岸的將領,多為其舊部,倘若招降得法,則可兵不血刃,直搗建康(今江蘇省南京市),建康下,則臨安亡,萬望陛下明察!”
“陛下,依臣之見,不如以討伐賈似道為名,下詔大舉伐宋,師出有名,武之善經也!”
“甚好……”
忽必烈嘿嘿一笑,不由得點頭稱是,不過,對於如何對付宋軍的海空軍,他依舊是有所疑慮:
“平宋之事,朕雖無所懼也,然,如今宋蠻子軍力尚存,其水軍空軍,仍不可小覷,敢問,對此諸位愛卿究竟有何良策?”
群臣愕然,就在忽必烈有些失望之時,一個肥胖的蒙古人從班列裏走了出來,對著忽必烈鞠了一躬,說道:
“陛下,臣願南下平定蠻子,倘若不能對付蠻子的飛機軍船,臣願以死謝罪,以報陛下知遇之恩!”
“伯顏,汝果然是朕的諸葛孔明啊……當年朕把你從旭烈兀那裏要來,果然是得一遊龍啊!”
忽必烈陰笑一聲,而後,起身走到了伯顏麵前,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囑咐了句:
“伯顏啊,昔日宋太祖命曹彬平江南,囑其不殺,如今,朕也希望,你能夠做我大元的曹彬,兵不血刃,而取江南!”
伯顏眉頭一緊,而後,趕忙對著忽必烈拱了拱手,說道:
“陛下放心,臣以為,隻要不抵抗者,我軍將士一律不得加以屠戮,以蠻子的軟弱無能,想必,拱手而降者,並不在少數!”
“朕亦有此意!”
忽必烈撫須淺笑,低頭踱步片刻過後,這才抬眼看了看伯顏,鄭重地囑咐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