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城失守,襄陽已然化為一座孤城……在將樊城中的宋人全都屠殺殆盡之後,這幫嗜血的屠夫轉而大舉越過漢水,將襄陽圍了個水泄不通。
“如今襄陽城破指日可待,呂文煥,怕是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哈哈哈,父親大人果然是料事如神啊……才一天的工夫,樊城就被攻克了……”
在鹿門山頂,看著已然陷入絕境的襄陽城,劉整及其義子沙全不由得哈哈大笑,似乎,他們已經看見,元軍大舉攻入襄陽,將垂頭喪氣的呂文煥押到了他們麵前,而一個劊子手則手起刀落,將其斬於馬下。
“兒啊,如今樊城已被拿下,襄陽城破之日,可謂是指日可待……”
“父親大人,兒有一計,不知該不該說?”
劉整誌得意滿地點了點頭,說道:
“快快請講……”
臨安府,半閑堂。
“賈太師,樊城失守,襄陽岌岌可危!”
數日之後,賈似道才從宋京口中知道了樊城失守,牛富和範天順殉國的消息,當即,賈似道拍案而起,瞪了宋京一眼,怒吼道:
“娘的,趙嫣不是讓海軍官校去增援襄陽了嗎?怎麼,竟然沒能挽救樊城?”
“賈太師……”
宋京的臉上滑過了兩滴汗珠,沉默半晌,他這才對著賈似道拱了拱手,結結巴巴地回答道:
“賈太師,他們是去增援了……可是,由於有列車脫軌……他們現在才到鄂州……”
“太慢了!”
賈似道眉頭一緊,思量片刻過後,補充了句:
“叫他們快點,務必於今夜趕到前線,如果不行,就用飛機送他們進城!”
“是,在下這就去辦!”
離開半閑堂,宋京匆忙坐上了馬車,打算前去宮裏向趙嫣傳達賈似道的命令……然而,馬車一到和寧門,一個禁軍士卒就攔住了他的去路,說道:
“宋大人,趙太後特地吩咐我等在此守候……她說,襄樊前線的戰況她已經知道了,援軍方才出發,今夜即可抵達隨州,請大人轉告賈太師,讓他靜候佳音!”
“這……”
此言既出,宋京臉色一沉,當即麵露難色,沉默片刻,他勉強拱了拱手,對著士卒說道:
“賈太師有令,命援軍於今夜進入襄陽,倘若按照這個進度,隻怕幾天也無法突入城中吧?”
一聽這話,那個瘦猴一般的士卒先是一愣,而後,才鄭重其事地說道:
“趙嫣也說了,這個,可不能由賈太師說的算了……如今,韃子重兵圍困襄陽,連大宋空軍都進不去,大人覺得,援軍要突入城中,豈能如此容易?倘若賈太師不信我等,就大人請拿著趙嫣的手書回去稟報吧!”
……
“汪大有,你可以為我再彈一曲高山流水嗎?”
慈元殿內,趙珍珠手捧茶杯,早已經沉浸在了琴聲帶來的意境之中,在她身旁,汪元量將手指放在了琴弦之上,而後,朝著她點了點頭,說道:
“公主殿下,想必,你憂心如焚的,正是風雨飄搖的國勢吧……”
趙珍珠輕輕地將茶杯放在桌案上,起身亦步亦趨地走到了窗戶前,看著空中陰沉的黑雲,她的嘴唇微微地顫抖了一陣,回答了句:
“哎,如今襄陽危局,臨安動搖……真不知,一旦天下有難,我等又該如何是好……”
汪元量愣住了,片刻過後,他手撫琴弦,悠揚的琴聲從琴弦上傾瀉而下,趙珍珠則輕聲一笑,和而歌之,一時之間,她似乎也忘記了現實的苦痛,全身心地沉浸在了悠揚婉轉的樂曲之中。
看著趙珍珠和而歌之的樣子,蕭晴靠在門邊,不禁也沉浸其間……就在這時,蕭婈拿著一份電文匆忙而來,剛想進去,蕭晴卻伸手攔住了她,說道:
“看,珍珠她還真是投入……我們還是先隨她去好了……”
蕭婈輕輕地咬了咬嘴唇,臉上露出了一絲慍色:
“蕭晴姐,這可是大事……倘若我不告訴她,趙皇後可是會宰了我的……”
蕭晴著實一驚,拿過電文看了一眼,沉默片刻,她手中的紙就無力的滑落下來,飄了一陣,掉在了地上。
“這……這不是真的……”
原來,電報是京湖製置司發來的,紙上隻有短短的一行字:
“我軍於隨州附近遭敵伏擊,援軍全軍覆沒!”
蕭晴清楚,這支援軍當中,有一支幾百人的隊伍,他們就是趙嫣派出的海軍官校學員軍……為了培養這支大宋的種子軍隊,趙嫣和蕭媞可以說是耗盡心血……而今,他們一戰全軍覆滅,這讓蕭晴又怎麼能想得開?
猶豫一會之後,蕭晴總算是恢複了鎮定,她撿起地上的電文紙,將其塞在了蕭婈的手中:
“算了,蕭婈,你還是進去告訴她吧……記得,你得說委婉些,別讓趙珍珠感到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