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木讓這麼多大明高官前來觀看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夠用顧秉謙、馮銓等人的“現身法”,給其餘的官員們一個警醒。WwW COM不然的話,即便是作為穿越者的蕭木,也不會莫名其妙地把大臣們召集到一起,就是單純地為了折騰他們玩。
蕭木的這個目的也的確達到了,在場的大臣們看到了馮銓這個昔日閹黨骨幹現在的樣子,心裏也都是感觸頗深,有的官員甚至生出了兔死狐悲的奇怪心情。
不過略微讓人感到遺憾的是,在這樣一個對於整個大明的教育界都是具有裏程碑意義的活動當中,卻沒有大明王朝主管教育方麵的官員參加——翰林院和國子監全都不是正三品的單位(翰林院學士正五品、國子監祭酒從四品),蕭木隨口的一句“三品以上官員”劃定的範圍,成功地也同樣遺憾地把他們給排除在外了。現在在場的官員當中,能夠勉強和“教育事業”稍微搭上一點邊的,也就是禮部尚書、侍郎這幾個官員了——比方錢謙益。
不過這樣“遺憾”的安排,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對於在心裏感到惋惜的蕭木也是一件陰差陽錯的好事,今的活動結束之後,蕭木一定會這樣認為。
事實上大明的文官大臣們還是有很大的能量的,尤其是這麼多大臣們全都聚集到了一起之後,他們爆出來的能量之大,跟蕭木這個皇上相比較起來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整個明朝,出了太祖、成祖在位的時候可以做到真正的一不二之外,文官集團跟其他所有的皇帝都可以分庭抗禮,隻是蕭木現在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或者他對於大臣們的能量還是有所低估了的。
不過現實很快就給蕭木上了生動的一課,幫助蕭木很快地體會到了這一點。要這裏的很快是多快,答案就是,在馮銓出場,地震懾了其他官員的心靈之後,接下來生的事情馬上就讓蕭木充分認識到了這個道理。
馮銓在講課之前,仍是按照慣例,打算引領太監學生們拜孔夫子。這個做法在大明簡直就是理所當然的,畢竟孔子乃是“大成至聖先師”,底下所有讀書人的祖師爺,現在太監們既然要念書識字,自然要祭拜孔子,這個事情在大明所有人的眼中,都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就像後世數學理論之中的“公理”,根本無需證明。
自然,在內書堂管事的太監們事先安排的“演練”當中,這個也是作為重點的環節反複練習過的,所以雖然還沒有正式開始學習,太監們早就已經拜過好多次的孔夫子,孔聖人也同樣在上不厭其煩地反複多次地收了這同樣的一批學生——當然,這些事情蕭木和在場的大臣們毫不知情。
然而恰恰有一點不巧的是,在這個時空,還有兩個原本不屬於大明的人物存在,而且這兩個人物恰恰是大明王朝金字塔最最頂端的角色。
更加不巧的是,“讀書要拜孔夫子”這個如同經地義一般的事情,在這兩個穿越者——蕭木和林檎的眼裏,卻並不是什麼牢不可破的鐵律,在林檎的眼裏是可有可無,在蕭木的眼裏則是毫無必要。
至少在蕭木的後世,每個人從都要去上學,但卻沒見過哪個學校還強製要求新入學的學生有組織地去拜祭孔夫子,否則就不讓入學的。蕭木也自然而然地想到林檎所在的年肯定也同樣如此,畢竟都是三百年之後的文明社會了,用腳去想也能知道肯定不會有那種“開曆史倒車”的事情出現。
所以,雖然一旁的林檎表現得毫不在意,就像觀看古代電影一樣,但此刻蕭木的心裏卻是躍躍欲試,不由萌生出了打算挑戰一下孔夫子在中國千百年來的權威的衝動。
蕭木心裏是這樣想的,當然也就毫不猶豫地這樣做了。自從穿越到現在,蕭木自認已經徹底適應了皇帝這個新身份,做起事情來也更加地信心十足。畢竟這麼一個一不二的人物,換成任何普通人,做得久了之後,都會產生那麼一絲絲“上位者”的氣場,做起事來帶著那麼一絲絲不可名狀的自信。
於是蕭木便立即製止了馮銓讓太監們拜孔夫子的“企圖”。不過即便是林檎眼裏頭腦簡單的蕭木,也知道不能做得太過分,把儒家的那一套全都徹底否定,因為這樣肯定是不可能行得通的。
所以蕭木還是找了一個理由來阻止學員們拜見孔夫子,而且理由也是現成的,蕭木隨便就想到了一個:馮銓乃是閹黨骨幹,戴罪之人,根本沒有資格帶領太監們祭拜孔夫子,所以蕭木宣布,內書堂要實行跟其他學堂完全不同的政策,那就是內書堂的學生不需要拜孔夫子——經過改革之後內書堂當中教學的先生都是有罪之人,有罪之人沒有資格帶學生拜孔夫子,這樣的行為本來就是對“至聖先師”的侮辱,而且內書堂當中沒有不是有罪之人的先生,所以內書堂沒有辦法完成讓學生們拜孔夫子的傳統,於是隻能取消掉這個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