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種“預習”也著實又不的難度,因為最後實際給太監們講課的是顧秉謙等閹黨罪官,對於他們要講什麼內容,用什麼方式來進行教學,內書堂這邊負責的太監心裏也是有些沒譜。加入要是由內書堂這邊的太監親自下場授課,那他們可以百分之百地保證皇上看了一定會龍顏大悅——畢竟都已經演練過那麼多次,就算是沒有被選上的其他太監,偶爾過來在一邊看熱鬧的,看著他們預演了這麼多遍,估計也都能跟著背誦幾句。
內書堂這邊的準備確實沒有白費,雖然主子萬歲爺一度忘記了今要來觀看的事情,但經過王承恩的提醒之後,皇上還是成功地回憶起了這件事,並且興致勃勃地表示回來觀看。而且非但如此,皇上今似乎心情極佳,不但要自己前來觀看,而且還下了旨意,要京中所有三品以上的官員全都來現場觀摩,讓本來早就應該開始的課程愣是給延後了一個時辰。
不過生了這樣的事情,對負責內書堂工作的太監們來卻是一件喜聞樂見的好事,這麼多官員們都來觀看,咱們這邊好好表現,把之前預演的水平全都揮出來,讓大臣們也領教一下咱們內書堂的高質量教學水平,皇上那邊也有麵子,皇上有了麵子,咱們這些做奴婢的心裏自然也跟著舒坦。
當然了,內書堂所做的這一切複雜、細致而又充分地預演工作,對於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蕭木來,卻是毫不知情。
蕭木和林檎帶著錢謙益來到現場的時候,京城裏所有的三品以上官員也是全都到齊。於是,在經過了這麼多次帶妝彩排之後,太監們終於要真正地登台表演了——很明顯,今這個場景,與其是學習,倒不如是表演來得恰當。
由於前來現場觀看的人數過多,一般的房間似乎裝不下連同“演員”和“觀眾”在內的這麼多人,所以今上午的第一次課,被臨時安排在室外進行,這多少也有些改變了原本的“彩排計劃”。雖然內書堂這邊負責的太監們在過去的一個多時辰之內對“演員”們又突擊交代了不少的注意事項,不過對於最後的演出效果,他們的心裏也全都是沒有把握。
今來給太監們上第一堂課的先生是馮銓,本來照理在他們三人之中,顧秉謙的名頭最響,理應讓他來上這第一堂課,但顧秉謙此前由於受到馮銓的打壓和排斥,已經辭官回鄉了,雖然蕭木已經下了聖旨要他來內書堂教學,但顧秉謙的家鄉昆山距離京城著實很遠,估計此刻顧秉謙最快也就是剛剛接到旨意,就算他接到旨意之後便立刻動身(事實上顧秉謙肯定不會那麼有效率,畢竟這又不是什麼好事,如果蕭木的旨意是重新請他回來當輔的話那自然是另當別論了),此時想必也走不了多遠,肯定是來不及來上這第一堂課了。
既然顧秉謙還沒有到,那麼就隻能“委屈”馮銓暫時來充當他們三人教學團隊的1eader,率先給太監們講課了。從前魏忠賢還活著,閹黨得勢的時候馮銓就跟顧秉謙兩個人不對付,常常相互攻擊;現在魏忠賢死了,閹黨也垮台了,兩人在同樣都被安排到了內書堂給太監們講課的情況下,似乎又是馮銓占得了先機。至於魏廣微,跟他們兩個人相比,在閹黨得勢的時候的存在感就沒有那麼強,現在到了這裏,自然還是一個打醬油的存在——果然還是那句話,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雖然還沒有給太監們講過課,不過馮銓本人似乎已經適應了專門叫太監念書識字的新身份,穿著一件代表讀書人身份的青布長衫,不疾不徐地走上了講台,隻不過由於腳上還戴著腳鐐的緣故,走起路來還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這其實讓蕭木感到十分滿意,這個腳鐐的象征意義絕對大於實際意義,因為正是這個腳鐐,還有它所出的聲音,才是給前來現場觀看的其他官員最好的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