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儒家禪宗爭高下(1 / 2)

自中門而入,一路掠過窩風橋、靈官殿、玉皇殿,愈往裏愈無人影。WwWCOM倏然間,一陣爭辯傳入李煦寧一行耳中,循聲望去,正是自老律堂而來。

“去那瞧瞧。”

老律堂,白雲觀中心之殿,本為七真殿,清時曆代方丈均於此傳戒,方丈傳戒之時稱其為律師,故改稱老律堂。

人心方寸,心方丈。

方丈之名自古已有,《莊子·下篇》成玄英疏:“方,道也。”《大戴禮記·本命》:“丈,長也。”故而稱道門十方叢林最高領導者為方丈,亦可稱住持。自佛教入漢,藉此俗稱,狹指住持之居處,後申之為住持。

一行人越入老律堂院,便見老律堂殿門半合,其內人影頗多,似有爭執。行至石階東邊錦闌井旁逮一道士,問道:“這位道友,老律堂內出了何事?為何如此喧囂?”

那道士忙作揖道:“法文見過諸位道爺,道兄。”

全真龍門派字輩有百字輩,道德通玄靜,真常守太清,一陽來複本,合教永圓明,至理宗誠信,崇高嗣法興,世景榮惟懋,希微衍自寧等等,想來這道士便是第二十九代弟子法字輩。李煦寧心道。

那法文道士繼而道:“因兩會之故,今日辰時自佛教禪宗來了一行佛教徒,孫總理(客堂之領,常住之重職。接待賓客,辦理內外公事,非道德學問之士不勝此任)臨時接待,正欲關門之時來了一行儒家之人,略起爭端,後便如此了,孫總理屢勸無效,便遣我去請監院。”

“原來如此。”問過後那道士便告辭離去。

那三道士抬腳便朝石階行去,卻被常徴喚住:“諸位,暫且聽上片刻,如此突兀徒惹事端。”隨即白雲觀老律堂下便多了一行竊聽之人。

老律堂內,正中懸一金匾,上題“琅簡真庭”四字,其下立有一身著道袍之人,麵浮一絲為難,來回掃視麵前那正處爭執中的兩列人。

“你們佛門講普度渡眾生,卻連自己都脫不了,何談誓將地獄撈空?要之何用?不如蓄從道,不定還能落個好果,轉個好命。”

“諸位可是儒家之人,如此論道孔丘可知否?”

“如今身處道觀,不談道談何物?”

“孫道長,可否?”

道士法文口中的孫總理孫道長直覺為難,今日早課一閉,便來了一行佛教禪宗之人,怎知儒家緊隨其後,兩方甫一見麵便起爭執。

孫道長執禮道:“無妨,但還請諸位莫切過爭執便可,徒傷和氣。”

那孫道長話音一落,儒家一方便道:“如此,我一直有一疑問縈繞於心,至此已有三十餘載,可否請覺圓大師釋疑?”

那名作覺圓的和尚正欲出聲,便聽得儒家一方繼而道:“此問不急,先請問覺圓大師尊姓?”

“釋。”覺圓吐出一字。

“莫非令尊亦釋姓?可我記得百家姓內似乎並無釋姓罷。”

“釋乃佛祖所賜,阿彌陀佛。”覺圓道。

“嗬,”那儒家之人輕笑一聲,道:“大師莫不是忘了俗姓,罷,不提此,談那正事。”

覺圓道:“居士請。”

那儒家之人立時道:“大師謬讚,我可未曾受過三歸五戒,當不起那優、優婆塞,沒記錯罷?”

覺圓道:“愚僧魯莽。”

所謂佛教居士,即虔誠信仰佛教,受持過三歸五戒,優婆塞(男)與優婆夷(女)之統稱。

那儒家之人道:“還請大師恕我這山東人讀不準佛教之術語,譬如那阿耨什麼多羅富樓什麼沙羅婆提”

那覺圓道:“阿耨多羅富樓沙曇藐婆羅提,阿彌陀佛。”

“不錯不錯,正是這阿耨多羅、富樓沙曇藐婆、羅提,”那儒家之人道:“還請大師釋疑,為何同為華夏之人,我念佛教術語如此怪異艱澀,而每每聽聞佛教高人卻是念得順暢無比,佛不是談眾生皆有佛性?如此來,我豈非眾生之內?當屬外道?”

覺圓道:“此為古印度語”似欲再語,卻聽那儒家之人道:“確實,此並非華夏之語言,乃是外傳之教,那印度人商羯羅可是於佛教有大恩。”

李煦寧幾人閃身至側邊,尋一處藏得身形,“撲哧”隨即便自身後傳來一陣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