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遊到底並非修煉之人,這般下來已是頗為不耐,足足半柱香功夫,方道:“尹誌平道長平生所作詠懷、遣興、唱和、勸戒等詩詞歌頌眾多,共被歸結編寫進了《葆光集》三卷。尹誌平的弟子段誌堅編輯《清和真人北遊語錄》四卷,做為他平時與弟子講道的根據和理論。其中大多勉勵弟子忍讓謙虛恭敬、犧牲自己的利益幫助他人、行善事,不做惡、積善行累功德的話。告誡弟子在教門興盛的時候,尤其必須努力修行,不能安享其成而無所作為。他認為聖人設立創建教派,是為誘導眾人為善,修道的人隻有積善行功德,克製自己私欲幫助別人,才能夠獲得並明白理解道學的含義,勿以善為無多益而不為,見惡為無甚傷而不去。
尹誌平道長生平經常教誨別人,嚴於律己。一生不追求虛榮名利,甘願身居淡泊的環境,連當時人們都很羨慕的掌教職位,也是懷有謙讓態度。當邱處機身居長春宮,各處的人們不段請求他做掌教的時候,以‘我無功德’,不敢享受這種供奉為理由而離開,退隱到了偏僻地方。當邱處機真人逝世之後,如果不是眾人經常的請求,早就已經隱姓埋名而離開,就算是留下也是勉強答應的。當掌管教派十一年後,又自己老了為理由,辭去掌教,請李誌常代主教席,而隱居修煉。
元朝元憲宗時期,政府組織兩次道教和佛教的國家級大辯論,當時,全真派已經成為道教中最大的門牌,尹誌平道長挺身而出、整理典籍,率領道教屆與佛教辯論,雖然兩次辯論的結果都是佛教勝出,全真道也受到打擊,但尹誌平道長危難時期勇挑大任的精神卻值得敬佩。”導遊心道,雖元初藉其支持令全真展十足,可這反倒成了元朝政府的眼中釘,藉道佛論辯之機拉了下偏架,藉機把全真給趕跑了。
導遊可謂一語驚人,一眾遊客均是未曾想到這全真教曆史上的尹誌平竟是如此一人,與之中毫無相似之處。可謂大跌眼鏡。
常徵與那三名全真遇仙派道士道:“這導遊倒是不錯。雖尹真人清和宗師蒙冤數十年,自有得翻案那日。”
那左側遇仙派道士頗有些不平之色,道:“話雖如此,可罷,常徵道兄得不錯,是我著相了。”
常徵眉頭一皺,“著相”一詞乃是佛教一術語,代執著之意,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自一道士口中吐露出佛教之術語,自是有其問題。
李煦寧掃其一眼,心道:素聞這全真道奉行三教合流之論,如今可見一斑。
所謂三教合流,又稱三教合一,三教即道教、佛教,儒本是非教為家,論此似乎站不得腳,卻因後史之展,已有教之傾向,謂之教亦是可行。其大抵指宋明以降,道教、儒教、佛教三家思想相互影響,融合頗多。
自佛教於東漢傳入華夏之後,便有那所謂三教,即道、儒、釋三家。道門以太上為主,儒教以孔丘為主,佛教則是以釋迦牟尼為主。此三教合流大抵可分三階段,魏晉南北朝,一也。唐宋之時,二也。元明清,三也。唐宋之時,三教廷爭最為頻繁,以至融合頗多。譬如自唐起風行華夏佛教界的禪宗,正是一道、儒、釋、三教合一之派別。
此三教合流之現世與泛濫,乃是於魏晉南北朝時由佛教為站定根腳率先提及,三國之前論著中並無“三教”一詞。隨朝代更迭,那**集權愈受寵,至明太祖朱元璋之時已極力宣揚三教合流之論。
而全真教開派祖師王重陽便是頗為推崇三教合流論,更是謂之“儒門釋戶道相通,三教從來一祖風。”其後馬鈺、邱處機、尹誌平、李誌常等數代掌教亦是大力宣傳,方有如今之局麵。
常臻打個哈哈,一拽常徵,道:“先行罷,莫杵於此。”拎起常徵便往裏行去。那三道士並未瞅得先前那幕,立時跟上。
倒是玄真不知在思慮何事,閉目凝神,徑自踏去。瞧得李煦寧直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