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回 痛打歸師(2 / 3)

富勒這是決計撂挑子了,丹沛聽得著急,單憑他烏桓軍的千人,現在還真沒信心攻取雄鷹寨。他還欲再行分,身邊一名矮壯虯髯的烏桓千夫長卻是拉住了他,正是此行烏桓軍的實際統領雅科。隻聽雅科低聲道:“意如此,人力難違。終歸來日方長,何愁報仇無門,少單於難道非讓我烏桓勇士在如此逆境下無謂傷亡嗎?傷亡若大,恐怕單於也不能接受吧!”

草原生存環境惡劣,更在意己方部族的利益得失,雅科此番出兵,是想碾壓血旗營,而非與血旗營兩敗俱傷。他是羯朱的心腹,可不會從丹沛的角度考慮過多,自也不似丹沛那麼不計傷亡。而他這一拆台,終令丹沛沒了脾氣繼續堅持。

本就被雄鷹寨的冰牆壓偏了平,棗嵩見帳內風向趨於撤兵,也就此下定了決心。心念電轉,他拿出了一套兩全其美的辭:“其實,我等主要目標乃是除去紀虎此人,相信丹沛少單於所恨者也是他。隻要除去他,血旗軍便不值一提。此事憑借那條密道,由百餘精銳實施突襲足矣,並不需要大軍相助。相反,有我大軍在側,雄鷹寨反而戒備森嚴,不利行事。故而,棗某以為,我等大軍當班師撤離,令血旗營放鬆警惕,從而便於精銳死士一舉斬首...”

三丈五的冰製寨牆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終令幽並征剿大軍的三方達成撤兵共識。次日一早,大軍正式拔營出山,雪後道路委實難行,軍卒們盡力趕路,跋涉兩日後終於過了羊角嶺,出了最陡峭難走的路段。

山舞銀蛇,原馳蠟象,前方視野一片空曠,幽並大軍上下齊齊舒了口氣。出山這一路雖然辛苦費勁,好在冰雪茫茫下血旗營沒來添亂,估計他們正在慶祝得脫大難吧,前方山勢已經平緩,血旗營更不該再來了,因為這裏便是偷襲也不怕了。沒能攻滅雄鷹寨固然不爽,總算己方也沒損失不是,郡兵可不算。略略休息,大軍稍整陣形,繼續前進,氣氛卻是輕鬆許多,自然,也懈怠了許多。

不久,大軍路經清風穀。此穀南嶺頗高,北嶺卻為緩坡,或因曾遭山火之故,穀中並無高大樹木,僅有的矮草灌木已被大雪覆蓋,令穀中顯得一片開闊。這樣的地勢,別難藏伏兵,便有伏兵也有足夠空間應對,甚至可對股伏兵實施反包圍,是以大軍沒人過多提防,便是最負責任的探哨,也僅象征性的爬到南嶺半腰掃上幾眼便即作罷。

“媽的,雅科,交代那群勇士一聲,回頭拿到那紀虎的人頭,一定要帶給我做成酒具,讓我每把玩,方能消我心頭之恨!”穀嶺之間,大軍陣中,金盔金甲的丹沛一臉鬱結,依舊為了撤兵不爽,他可是做夢都夢過親手斬殺紀澤的。

“少單於,殺紀虎不難,帶回頭顱可不易。再了,聽段務勿塵也想拿他的人頭做酒具...”不遠處並駕齊驅的雅科本是語氣輕鬆的調侃,卻突然麵色大變的吼道,“什麼聲音?有埋伏,快保護少單於!”

“咻咻咻...”一陣嗚嘯突然從頭頂上方傳來,就在雅科的驚叫提醒中,已經作勢鐙裏藏身的丹沛,尚不及藏身馬下,大腿便被一杆投槍串於馬背。一切來得太過猝然,出了所有饒預料,不光丹沛這裏,幽並軍陣上方同時落下了數百支投槍,人喊馬嘶,哀嚎慘叫,幽並大軍頓時亂成一團。

“那個金盔金甲的騷包家夥,也不知是誰,穿成那樣不是找抽嘛,不知中槍了沒有?”南嶺峰頂,紀澤與尋常軍卒一般,肩批白色披風,手搭遮簾,一邊看著己方的投槍效果,一邊得意的壞笑道。昨日探得幽並大軍撤離,紀澤便帶上近衛、伺候兩屯,與孫鵬一部會和,提前來到清風穀設伏。為了麻痹敵方,他之前都憋著沒做騷擾。結果不錯,己方披著白布趴在雪裏,便瞞過列方探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