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安昌的成市(3)(3 / 3)

與生俱來的血緣關係,固然是維係家族群體最緊密、最牢固、最根本的紐帶,始終在協調各種關係中起著重要作用,但每個家族為了自身的生存和發展,均有排他性和壟斷性,使之必須拋開親情,製定家訓、家法,而且,這些家訓、家法作用巨大,時時約束著家族成員的為人處世,有時甚至超過了前者的作用。家族之所以成為中國社會的基石,很大程度上正是基於這一理由。依靠內部較完善的管理機製,白洋朱氏從長子榮一隻身一人或一家遷居安昌後,“生齒日繁”,如滾雪球般不斷繁衍、壯大,散居朱家畈、盛陵、梅林等地,而以朱家畈最為集中。“生齒日繁”,說的是人口數量大幅度增加,敘述當然不夠理想,過於籠統,因缺乏具體的統計數字,難以進行量化分析。但白洋朱氏的確成了安昌的大族,因為在築堤、浚河、修橋、補路、救災、恤難、濟貧、創建學校、設立義倉等地方公益事業中,均能看見他們忙碌的身影,如明弘治初年,於西扆山西麓建“翠西精舍”,作為塾學,大儒王陽明曾來此講學授徒。又如嘉靖年間,朱屏山創建朱公橋,在街東部開店設市,後稱東市。……此類義善之舉,不勝枚舉,朱氏後人正在地方公益事業中發揮著重大作用。

三、鄭鬥南開市

時間像箭鏃般飛逝而過。

安昌開市的大環境已經成熟。明弘治二年(1489),一位先前默默無聞的人物悄然走進安昌,聚集當地民眾,掘地成街,連蕩為河,初步開市。這位人物沒有英雄般可歌可泣的壯舉,沒有政治家登高一呼的豪情,沒有詩人般花前月下的浪漫,沒有學者們著作等身的驕傲……有的隻是對安昌興起和發展所付出的艱辛勞動。

他就是鄭鬥南,一位值得後人尤其是安昌人永遠銘記在心的曆史人物。

關於鄭鬥南及其所作所為,曆史之筆並沒有記下太多可以演繹推理、分析解讀的文字資料,僅寥寥數語,以下摘錄之:有前明鄭鬥南者,由浦江遷安昌,謀諸眾捐地為街,捐蕩為河。於弘治二年開市。

鄭鬥南,山陰盛陵人。明季徙安昌。安昌昔無市,自鬥南至而開辟經營,百業繼起,日臻繁盛。後人立祠祀之,其祠聯曰:“人比澹泉,自昔開成三裏市;地名清化,而今住滿兩條街。”今東西兩市逢其紀念日,必演劇慶祝。雲鬥南墓在徐家漊小園內,其裔尚在盛陵村內外鄭家漊聚族而居。

鄭鬥南,太平縣(今溫嶺市)人。明成化年間(1465-1487)由浦江遷盛陵鄭家漊,後遷安昌落戶,墾荒種植,兼營商賈,謀諸眾捐地為街,捐蕩為河。弘治二年(1489)開市。

自鬥南辟市以來,經營百業繼起,日臻繁盛。後人立祠祀之,稱鄭公菩薩,其祠聯曰:“人比澹泉,自昔開成三裏市;地名清化,而今住滿兩條街。”過去東西兩市逢其紀念日必演劇。鬥南墓在徐家漊徐氏之帶湖漊側,現蕩然無存。

事實上,安昌開市,並使之真正成為曆史起點的是鄭鬥南。

不敢說鄭鬥南滿腹韜略、雄才大略,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生存才是第一的。不過,在當時經濟轉型的年代裏,這一步算是走對了。

從時間的逆光裏,可以看到鄭鬥南艱辛創業的身影。夕陽下的沃土正在放大他身後長長的影子,在粗糙不平的地麵上,這像一張影像模糊的舊相片。他是安昌走向興盛的第一代創業人,是傳奇故事的第一個主角。

如果沒有鄭鬥南及其“捐地為街,捐蕩為河”的所作所為,又將怎樣?當然,曆史從來不能假設。

飲水思源,筆者很想去瞻拜這位將畢生心血全部傾注到了安昌發展中的前賢的陵墓。墓原先位於安昌徐家漊徐氏之帶湖樓側小園內,沿河圍毛石牆,高近丈,前置有三塊蝶形墓額,可惜早已蕩然無存。徘徊於小橋流水間,心頭湧起的卻是陣陣的孤寂,當今,令現代都市人向往的古鎮仍安在,而為古鎮勃興、艱辛創業的前賢似乎早被淡忘,他的身後竟是那麼的寂寞、那麼的淒清,深入文獻史料,查閱互聯網信息,能見到的僅有上述屈指可數的幾句話,他被深深埋在了曆史的瓦礫之中。

傷哉,鄭鬥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