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公子策的白折扇輕輕向上一抬,蕭忱的雙腿便已經離開了地麵,站起了身。
很顯然,公子策無功不受祿,這個跪,他不接受。
“師祖,你要是不救她,她會死的。”蕭忱變的越發的激動,雙眸乞求的望著那一角白衣。
公子策從衣袖中拿出了兩顆妖魅的紅色內丹,這內丹,就是剛才守在門口的兩個紙人身上的內丹。
公子策將那紅色內丹擺放在自己的手掌心中,笑意點點從眼眸中露出:“這紅色內丹離開寄主的身體之後,要在兩個時辰之內找到新的宿體,曾曾徒孫,你說師祖我能否在兩個時辰重新紮兩個紙人?”
蕭忱根本沒有聽到他說什麼,雙眼一直盯著他手掌心中的紅色內丹,沒有太多遲疑,直接搶了一顆,喂給了柳沉夢。
紅色內丹紅似朱砂,在碰到柳沉夢這新宿體後,突然就化了開來。
不知為何,這紅色內丹入了柳沉夢已經開始變的又硬又黑的肌膚時,整個身軀突然有一股強勁的能力掙脫了蕭忱的懷抱,徑自懸浮在了半空之上。
公子策對這一幕根本就沒有太多的驚訝,倒是像欣賞一般站在一端。
而蕭忱,完全被這一幕嚇住了。
這股強大的能量是真的從柳沉夢的身體中迸發出來的。
蕭忱目不轉睛的看著懸浮在半空之上的柳沉夢,比起剛才害怕她突然離開自己的心,現在更多的是擔憂。
“師祖,這是怎麼回事?”蕭忱問道。
公子策甩開折扇,肆意悠閑的扇了起來:“她現在身體中有兩顆妖獸內丹,一顆已經快要消化,卻還在頑強的霸占她的身軀,另外一顆,就是你才放進去的,比起那一顆越變越小的內丹,這一顆,正在吞噬它。”
蕭忱明白這其中的利害,吞噬掉那顆柳沉夢原有的內丹,就代表,他跟柳沉夢這十年來所發生的一切,會變成他一個人來守護,而柳沉夢卻什麼都記不得,這樣才會利用那顆新的內丹獲得重生。
柳沉夢的身體正在不停的變幻著,有頭到腳,都有一股熱流在體內亂竄。
她的身體此刻全部都是汗,她的身下如同下著蒙蒙細雨般,淋濕了別墅內的一角。
可也是這汗水,染濕了蕭忱的眼。
十年裏,他很不容易才讓柳沉夢忘記十年前的事情,嗬護她照顧她,可以說,為了她傾盡了自己的溫柔,可現在,卻突然跑出來一個人說,這一切努力都是白費。
蕭忱跟柳沉夢的再次開始還是要在那次之後……
柳沉夢最害怕蕭忱的時候……
柳沉夢最心痛的時候……
柳沉夢最不想在活著的時候……
卻也是蕭忱心碎的時候。
兩個人經過十年,才要化解的恩怨,因為柳沉夢身體的異常卻要歸於原點。
蕭忱望著柳沉夢的身體沒有在看,而是低垂著眸,沒有在說話。
也在這時,公子策的聲音在蕭忱的頭上傳了過來:“哦,對了,曾曾徒孫,師祖還要告訴你一個可能,若是柳沉夢本身的內丹將你新給她吃的內丹反噬了,她的生命活不過三個月。”
蕭忱立刻震驚的抬起了眼眸,站起身抓住公子策的衣領,目光凶狠的望著他:“你為什麼不早說!”
公子策並沒有在意,而是笑著說道:“看來你師父是沒有交過你尊師重道啊,竟然為了一個妖精跟自己的師祖耍混蛋。但是你不要忘記,隻有我才能救她。”
蕭忱眼眸裏的怒意漸漸的消失,轉臉擔憂的看了一眼此刻扔在跟新勢力最抗爭的柳沉夢,頓時鬆開了手。
公子策站在原地突然狂笑起來,他彎著腰手放在了自己的膝蓋處,大笑的說道:“這個表情,師祖好喜歡,哈哈,怎麼會這麼討人喜歡。”
蕭忱撇了一眼身邊狂笑不止的公子策,就在這時,從二樓突然閃現下來很多帶著黑白麵具的妖獸。
站在了公子策的身後,那詭異的麵具映襯之下,公子策的這番狂笑,卻讓蕭忱突然起了戒備心。
隻見那些帶著麵具的妖獸,全部都朝著柳沉夢的身子上奔馳而去。
蕭忱的目光一轉,早就已經晚了一步,那些帶著麵具的妖獸盤腿坐在柳沉夢的下麵,一同不知在念叨些什麼。
蕭忱的腳步早已按耐不住,卻在才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就已經被公子策拽住了雙手。
“你是想讓她活三個月?”公子策的狂笑戛然而止,取代而之的嚴肅讓蕭忱微怔了一番。
“為什麼要幫我?”蕭忱問道。
“我要的條件,隻有你能給我。”公子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