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頭桌子後的眼睛閃爍了幾下,作為對老者的回應,又一個聲音回蕩在屋子裏,“凡人瓦西利亞,高階議會希望你不要因為對家鄉的感情而影響整個世界,作為為數不多能站在這裏說話的凡人,你肩負的責任遠遠大於那些地下畸形生物的生命,他們的宿命最終都是怪物,這片區域也不能稱作充滿活力。”
“當時你們隻是讓我去巡視伊塞卡爾的情況,並沒有提到要將伊塞卡爾封印到該死的另外個位麵。如果我知道你們要這麼做,我寧死也不會報告真實情況給你們,這樣做還不如直接處決我好些。”老者似乎仍然沒有泄完怒火。
“凡人,能執行高階議會的直接指令是一件令無數人嫉妒的事情,同時你需要明白,凡人還不具備跟我們談條件的資本。這個任務即便你不想完成,也會有其他的法師來搶著完成,得到報告隻不過是時間問題。”這次是一個聽起來很老的女聲回蕩在屋子裏,聽不出來是從哪張桌子後傳出的。
“議會考慮到你的情況,特許你不參加封印伊塞卡爾區的行動,你可以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休息一段時間,然後等待議會的下一次召喚,而不是像今天這樣冒冒失失地闖入高階議會的集會大廳。”那個女聲繼續說著高階議會的建議。
老者閉上眼睛,長長歎了一口氣,似乎對議會的建議已經有所準備。一陣沉默之後,老者睜開雙眼,挺直了腰杆一字一句的向桌子後的眼睛們說出了他的決定:
“請讓我參加封印伊塞卡爾區的行動,我想親手終結自己造成的一切。在行動完成後,請議會尊重我的決定,將我晶體化,我需要以死亡來表達對我的家鄉和地下所有人的愧疚和歉意。也請議會將我的水晶雕像放在我封印的通道入口,以後的人們才會世世代代知道,當年這個混賬法師幹了什麼蠢事。”
房間裏頓時充滿了無數悉悉索索的低語聲,似乎那些眼睛們對於是否同意老者的決定產生了巨大的分歧,在一陣“爭吵”後,老者正對的那張桌子後的眼睛開始說話。
那是一張雕有一對天使翅膀的桌子,和一雙閃爍紅光的眼睛。
“高階議會通過你的提議,凡人。你將參加封印伊塞卡爾區c通道第九出入口的行動,與你搭檔的將是你的徒弟斯卡文。在高階議會確認封印完成之後,你將有權被晶體化,作為一座不會受到時間腐蝕的雕像站立在c通道第九出入口,直到永恒。”紅色光芒的聲音渾厚有力,每說一個字都像槌向地麵的一擊。
“明白,我會完成我的宿命的。”老者微微鞠躬致謝,慢慢轉過身,步出這間充滿嚴肅的房間。
“事到如今,隻能這樣了...”老者走出高階議會的集會大廳,關上門,一邊踱步走出時間回廊一邊自己低聲喃語道。
二十三天後,神創世以來最大的一次世界變革開始。共計有七百四十餘位各類神使和兩千餘位人類法師參與了封印被高階議會定性為完全墮落地區的伊塞卡爾區的行動。此次行動耗時四天,犧牲了相當數量的神使和人類法師,最終完全封印了伊塞卡爾區通向地表的上萬個各類通道,從小到隻能容納一人彎腰通過的探索隧道到能夠讓大型運輸機械飛馳的巨型軌道隧道都被包含在內。這次的封印並不是臨時性的,而是將伊塞卡爾區和地表的上層區域從時間和空間上完全剝離。換而言之,伊塞卡爾區從此將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理論上任何方法都不再能達到伊塞卡爾區,同樣的,伊塞卡爾區的居民也再也無法達到地表外的上層區域,他們將活在永恒的地下,這兩個區域都變成了獨立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