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半晌,莊文濤隻說出一個字。
“據洛陽的描述,江淮是在短促的隻夠咽一口飯的時間內中了修羅掌而死的。那麼,她的臉色、尤其是眼神就不應該那麼痛苦!我怎都忘不了她眼中的那種痛苦,讓我硬不起心腸看第二眼!除非她早就中掌了,而且一直在忍耐著身上的痛楚。”
洛陽的眼淚又已流了出來。
自從在公子的懷中放任的哭過一次,她覺得自己似乎越來越無法抑製自己的淚水了。
況且,江淮這天真可愛卻又命運淒苦的女子,她沒有完成最敬愛的義父交給她的任務,甚至也許沒有來得及再和她的書生哥哥快樂的放一次風箏,就這樣帶著遺憾和痛苦離開了。
“可是從江淮胸前掌印的顏色看來,的確是那時候剛受傷不久。而且在我出門以前,她的氣色還很好,一點痛苦的樣子都沒有。”洛陽任由隋意溫柔的為自己拭去眼角的淚水,倚靠在他的懷中無力的提出疑問。
“這點我本也一直想不通,”口中回答著洛陽的問題,隋意的雙眼一瞬不瞬的盯在忽然又變得出奇平靜的莊文濤的臉上,“幸好,她遇害的前一天晚上,我已用千裏傳音把殘月召了回來。”
“而你卻故意在所有人麵前差揚州去找柳殘月,好轉移我的注意。”
“不止你,還有歐岱岩。”頓了一頓,隋意回到原題繼續道,“我讓殘月為江淮重新檢查了一次,而他得到的結果證實了我的想法。因為江淮在死前服食過一種火蓮花製成的藥物,可以使人傷口上的顏色經久不退。”
“我看到柳殘月回來的時候,就知道事情瞞不了多久,隻是未想到你那麼快便可知道罷了。”莊文濤歎了口氣,眼神複雜的反讓人什麼也看不出來,“你又是怎麼想到是我幹的?”
“還記得我說過的不在場證明麼?那個時候最沒有嫌疑的除了我、洛陽、伯虎等人,就隻剩下你了。但那是因為你在前一晚,忽然從風流儒雅變得膽小如鼠,向我開口道需要保護,而在江淮出事的時候,你還正在我們的‘保護’當中。而且在事後你還趁機將所有的事情推到歐岱岩的身上。”
洛陽冷冷的道:“你不嫌這樣太著於痕跡了麼?”
“但這隻是你的猜疑,雖然說的很有道理,卻沒有證據,不是麼?”莊文濤目光灼灼的看著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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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不需要證據,”隋意淡淡道,“我知道你最終定會來找我的,因為你是謝遷的人。”
洛陽雖隱約猜到一些,但終究不願相信,從隋意懷中支起身子,難以置信的看著兩人。
“這並不難想到的,”隋意輕柔的將洛陽拉回懷裏,絲毫不介意莊文濤在旁,輕輕的撫著洛陽因想到什麼而顫抖的雙肩,長歎一聲,緩慢而堅定的說出那讓洛陽害怕的話,“否則江淮為什麼要為他掩飾呢?莊公子以為呢?”
“不錯,不錯。”莊文濤仿佛忽然又回複到以往風流瀟灑的姿態,居然微微笑了笑,道,“既然什麼都瞞不過公子,那麼你定然知道今日文濤的來意了。為了江淮,相信公子定不會叫文濤失望。”
隋意深深的望著莊文濤嘴邊那抹奇異的笑容,目光閃閃,緩緩點了點頭,平靜而淡然的道:“但謝大人年事已高,此事過後,看來也該回家享享清福了。”
莊文濤頷首,感激的看著隋意道:“文濤替江淮多謝公子了。事情雖與我們預想的南轅北轍,但幸而江淮終沒有白白犧牲。”
“你們根本不用這麼做的……”隋意深深歎了口氣,再說不出話來。
“事到如今又何必計較呢?無論如何,我終可以放心的走了。”莊文濤笑的很坦然,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了靠在隋意懷中的洛陽,道,“隋公子,文濤要告辭了,但願你能珍惜江淮最敬愛的姐姐。”
“我會的。”隋意看著莊文濤的眼睛,堅定的答道。
“你要到哪裏去?”洛陽顫抖的結果信,匆匆將目光由信封上“洛陽姐姐親啟”的字跡上收起,抬頭望著莊文濤,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