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恪一直都記得很清楚,越轍的母親和越轀的性子可是有八分相似。當年若不是他沒有攔著,她便不會死在戰場上。
可如今,越轀也要上戰場。他隻擔心當年的事會再一次發生。他沒有守好心上人,絕對不能再失去一個女兒。
“父親,姐姐她好些了嗎?”越轍在心腹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無礙。倒是你,傷勢如何?”越恪起身看著越轍,掃視著他身上的每一處傷口。
他扯出了一抹笑意,道:“謝謝父親掛念,轍兒傷的不重。”
越恪點了點頭,也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越轍看了一眼榻上的人,歎了口氣亦跟著出去。
“父親,你說為何皇上要下旨封她為神武將軍?您有義子的事這麼快就叫皇上知道了?”
“轍兒,有些事不是你我能揣摩得了的。不管於公於私,保護好你姐姐便是。”
“……嗯。”
越轀是第二天醒來的。她也沒想到自己會昏睡那麼久。不過還好,沒錯過什麼大事。
軍營裏的將士一直以為越轀是受了重傷才昏迷數天,畢竟他們隻是帶了一千人去禦敵,能勝利已然不易,自然也沒什麼疑慮。
越恪因為此事大發雷霆,直接將越轀軟禁在軍營中,越轍也是支持的,親自派人看守。
又是一日無聊,越轀趁著夜色偷偷溜了出來,爬到營帳頂上看星星。
連她都不清楚自己為何會昏睡,不是因為害怕,亦不是因為疲憊。她一直的想不通。
但一想起風聿的安寧,她便想要去守護好這一片祥土,哪怕為此丟了性命,亦無悔。
此後秦訣與風聿亦發生了幾次大戰,但都還算應付的來。唯有一次,前線傳來消息說,風聿慘敗,越恪重傷,越轍下落不明。
聽聞此消息後,越轀當即拿了弩就要衝出去,許南隳卻在一旁阻攔:“越將軍,萬萬不可衝動啊!待末將前去打探清楚,況且越元帥下了軍令,你若去了便是違抗軍令!”
“軍令又如何?我就是要去尋越轍,他是我弟弟,是神武將軍!若是義父回來,你便告訴他,等我帶越轍回來,再按軍法處置!”
越轀丟下一句話就急急地衝了出去。
茫茫荒野,到何處去尋越轍?他是否已被敵軍擄了去?她都無從得知,她隻知道他此時正等著她去救,就像小時候她盼著他來保護她一樣。
五天五夜,不眠不休,滴水未進,她在戰場的周邊找了整整五天!然終究是一無所獲。
“轍兒,對不起……姐姐,保護不了你……對不起……”她喃喃道,隻覺眼前發黑,重心不穩,一頭栽了下去。
越轀緩緩地睜開了眼,眼前是一片妖豔的紅。
她驚坐了起來,才發覺那不過是一山坡的彼岸。而此時,她正躺在竹屋內,那片彼岸花就圍在竹屋周圍。
一個穿著紅色衣裙的姑娘推門走了進來,道:“你醒了?”
越轀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兵服,才想起自己是去尋越轍的,可惜半途昏倒,才到了這兒來。
“姑娘,你可有見過一個男子?約莫七尺,穿玄青色的軍甲。“姑娘默了默,搖頭。
越轀一下子失去了神采,黯然的躺了回去。“公子,想必是將軍吧。”
“……嗯。不知可否請教姑娘芳名?”
她猶豫了許久才介紹了自己,“簡莞。”
越轀此時才注意起眼前的女子。生得不錯,眉宇間透著一股戾氣,火紅的長裙似乎召示著她的桀驁不馴,腰間還掛著一根長鞭,柄上嵌著一顆墨色的寶石。
“姑娘想必是會鞭的,不知鞭術如何?”如果她沒有看錯,那根長鞭,是越家的東西。
——越家的每一件兵器,都有一顆墨色的寶石,若是仔細看,便可發現其中還刻著一個“越”字。越轀拿的弩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