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似乎來了這麼久了,也還未見到她出現,心中甚是好奇,也不知道她還認不認得自己。
“天兒不必拘禮。”
細心的馬連英捕捉到了慕容寒天眼裏的心思,心裏一陣高興,她笑嘻嘻的用胳膊肘撞了撞何臣。
“老爺...你看都不能這麼站在外麵說話吧?咱們進屋好好助酒長談如何?”
“對對對。”
何臣像突然醒悟過來般,拍了拍慕容席的肩膀樂嗬嗬的說著。
“咱們是該好好談一談了,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何兄說的甚是。”
慕容席朝身後招了招手。“何兄,一點薄禮,乃是我的一點心意不成敬意,望何兄收下。”
五輛黒木箱的馬匹車展露在一群家丁身後,何臣受寵若驚。
“慕容兄為何這般拘泥?來大哥這空手即可,送禮豈不是顯得你我生分?”
“何兄,你我不必如此計較,我的就是你的?你說是麼?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好吧,那為兄我就收下了,多的話,我們進屋說?”
一抹嬌小的青衣突然混進了何府的家丁之中,跟著進了屋。
那張小臉正是何諾夕。剛剛他們的對話她全聽到了,看著自己爹娘對那慕容寒天喜歡的神情,有些無奈的嘖了嘖舌。
哼,那慕容寒天還真會表現,等會讓他在大家麵前出出醜,挫挫他的傲氣。她朝馨兒使了一個眼色,馨兒會意的點點頭。
待一行人坐定,慕容席納悶的看向馬連英。“嫂嫂,這麼久了,怎麼不見夕兒出來啊?難道是害羞在房裏躲著了?”
“老爺,夕兒呢?”馬連英反問何臣。
“夫人,夕兒不是在繡女紅嗎?夫人你忘記了夕兒昨日個說要親手給天兒趕製一個錦囊已表見麵禮的?”
“對對對,老爺你看我這記性哈哈。”
她在為自己做繡錦囊?慕容寒天心裏訝異,幾年不見,難道這丫頭變得溫柔賢淑了?
而下麵的何諾夕卻顯得滿臉的無奈。什麼錦囊?她自己怎麼不知道自己在繡什麼錦囊?看著爹娘臉不紅氣不喘,一唱一合的忽悠著慕容父子,頓時打心底裏讚歎,反正自己是繡不出什麼錦囊的,繡四不像倒是可以。
突然馨兒在她的身後用手指戳了戳她,她回頭望去,在看到馨兒手中盛著茶水的托盤後,心裏的小惡魔壞壞的笑著。
馨兒手摸了一下托盤中唯一一個花色不同的陶瓷杯,她立馬會過意,接過托盤,低著頭莫不作聲的朝暢談的客堂走去。
為慕容席遞上茶水後,又小心翼翼的為自己的爹娘盛茶,她的頭是低著的,心裏是懷著僥幸的,把茶杯遞給馬英蓮時,聲音刻意壓的很低。
“夫人,請喝茶。“
馬英蓮接過茶杯的同時,眼神注意到遞茶的那雙手,十指白皙纖嫩,心裏頓時有所懷疑的朝何諾夕看去,果然是她女兒,她驚急的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何諾夕朝她笑著眨眨眼,示意不要聲張,很快的又垂下臉,端著托盤裏最後一個茶杯朝慕容寒天走去,越走近她的臉垂得越低,隻看得到慕容寒天幹淨的黑色長靴。
不知為何,越靠近他會讓她有一種齧人的壓迫感,雖然看不到他的臉,她的心裏卻有點哆嗦,快速將茶杯放到他的手邊紅木茶幾上,逃也似的鑽進了角落,目光偷偷注視著那裏。
多年不見,沒想到當年掛著鼻涕的臭小子居然變得玉樹臨風,儼然有著一派高貴門閥子弟的氣質。
隻見慕容寒天長指優雅的掀開陶瓷蓋一角,堅毅的薄唇貼上了杯口,他似乎正好渴了,茶水溫度也正好,大抿了一口後,又將剩下的茶水全部喝進肚,放下茶杯的那一刻,何諾夕的小心肝差點爆開,等會兒就有好戲看了。
何臣與慕容席雖為結拜兄弟,但多年不見,兩人看上去比親兄弟還親,慕容席乃一文人也,雖後去經商,也一直為人實誠,心底也很善良,常在異族漂泊,白手起家的他為後人創造了一筆可觀的財富,而慕容席隻有慕容寒天一個兒子,理所當然也成為了富甲一方的慕容家唯一繼承人。
慕容寒天雖年紀輕輕,沒有父親那樣多年經商的經驗,但他天資聰穎,又有著與身俱來的王者氣質,短短幾年,也幹出了自己的一番事業,所以慕容席很疼愛這個獨子,縱使慕容寒天的性格裏有著霸道與高傲。
“何兄,近來鏢局生意可還一帆風順呐?”慕容席談吐優雅,眉宇之間盡是笑容。
“哎。”何臣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老夫我正有著歸隱山林的念頭。”
見何臣欲言又止,慕容席輕皺起眉。“何兄為何這般憂愁?是不是鏢局裏遇到麻煩了?”
手指輕輕滑動著杯蓋,何臣一臉的鬱結。“如果真是麻煩,恐怕這次麻煩會不小,我何某人不靠攀枝庇護,不靠偷搶隳落,在京都走到今天這一步,實乃不易,恐怕冤家是結了不少,這到其實都沒什麼,隻是...”
“為何?”慕容席不解。
“他把當今皇上得罪了,大冤家啊!”馬連英半開玩笑的的說了出來,這麼多年了,她沒有辦法不懂她這個腦袋呆板固執的相公。
“看蓮英你,說出來大家多掃興。”何臣立馬給自己換了張輕鬆自若的表情。“慕容兄,今天你們遠道而來,我們應該聊一些助興的話。”
“何兄...”
慕容席的語氣之中帶著些許擔憂,隨即也沒有說什麼。
而何諾夕在聽到爹娘今日說的話後,心裏也竟然跟著犯酸,眼眶有些微紅。
“咕嚕~咕嚕~“
眾人談話間,一陣尷尬的聲音傳來,隻見慕容寒天摸著小腹,有些不自然的輕咳嗽出聲。
“天兒可是有什麼不舒服?”馬蓮英有些心虛的問出聲,其實她心知肚明。
眾人皆是遞來關心的眼神,慕容寒天有些尷尬。“讓世伯母操心了,可能是有點水土不服的原因,沒關係,不會有什麼事。”
說著,肚子裏又發出兩聲咕嚕響,慕容寒天恐怕尷尬得頭冒青煙了,可是何諾夕的心裏卻高興不起來,她目光擔心的看著何臣漸漸布滿皺紋的臉,滿腹愧疚之情。
見慕容寒天黑著的表情,馬蓮英瞪向何諾夕,似乎要用眼神狠抽她這個不孝女,卻並不知道何諾夕心裏的愁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