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臣歎了口氣,還是將雙手伸了出來。
“來吧,真拿你沒辦法。”
何諾夕笑嘻嘻的眾身躍下,穩穩的被何臣有力的大手接住。
“爹...我忽然覺得您越來越英俊了。”
青絲飛揚,笑靨如花,何諾夕慵懶的掛在她爹的脖子上撒著嬌。
“說話越來越沒分寸...嫁給夫家之前好好學習下三從四德,禮義廉恥,還不從爹身上下來。”
何諾夕嘟著小嘴,聲音嗲嗲的賴在他懷裏撒嬌。“我還想爹爹多抱下嘛!”
“這麼大了,還要爹抱,說出去成何體統!”何臣雖板著一嚴肅的臉,雙眸中顯露的卻滿是寵溺。
“爹爹剛剛不是還說我是長不大的孩子呢!爹...我不喜歡慕容寒天,爹爹和慕容伯伯一定是開玩笑的,我已經決定好了,將來不嫁夫家,就留在家裏伺候爹娘一輩子,爹...吃橘子!
何臣正要開口,半個橘子仁便塞了他滿嘴。
慕容寒天!
何諾夕不禁回想起六歲初見他的那一年,那年他十二歲,還是一個掛著鼻涕的臭小子,除了會說話,會在大人麵前表現,會哄大人以外,沒啥討喜的優點。
要不是某日爹爹被他爹救了一命,她便愛屋及烏的不再討厭那臭小子,還把他當小恩人一樣供著。
那小子簡直是個搗蛋鬼,老是趁大人不在時偷偷欺負她,還老喜歡捏她的臉和鼻子,更是喜歡拉扯她的頭發讓她疼的啊啊大哭。
她承認當年的自己是個愛哭鬼,經常被他輕輕碰一下都會大哭不止,每當自己哭的眼淚鼻涕一臉時,他又非常的害怕,在一旁忐忑不安的哄她,這就讓她抓到了慕容寒天那臭小子的弱點,所以一言不合她就哭的山崩地裂。
回想起兒時,何諾夕漂亮的小臉蛋上忍不住綻放出一抹笑容,八年沒有見到他了,她的心裏竟然有些期待著與他碰麵的場景,她明天一定會用一種特別的歡迎儀式來迎接他的。
哈哈...心裏打著鬼主意的何諾夕興奮得半晚上都沒有睡著,即使在夢中,她也是在如何欺負著慕容寒天。
東方破曉,黑夜離去。
何諾夕舒適的窩在薄被中還做著美夢時,便聽得破門而入的聲音,馨兒看著還賴在床上的主子露出焦急而又無奈的眼神。
“小姐小姐...你快起來,他們來啦,他們來啦!”
“什麼來了?”
何諾夕感覺自己的兩個眼睛像麵糊粘著,困意依舊,被打擾了美夢滿臉的不開心。
馨兒一口氣還未緩和下來,又上氣不接下氣的回答。
“慕容,慕容少爺一家快到門口了,老爺夫人已經在外麵等候了。”
“啊!這麼快就到了?”
何諾夕的一張小臉由白轉為微紅,她慌忙跳下床,手忙腳亂的穿衣服。
“馨兒,快伺候本小姐洗漱。”
“好。”
馨兒慌忙的端來洗漱用品,讓她洗漱完畢,然後看著她家小姐往自己身上套著往日裏嚐穿的月牙白衫,有點納悶,看著自己一早準備的青色長衫後,臉上喜上眉梢。
“小姐,你昨晚要奴婢準備的男裝...終於決定不穿了嗎?奴婢是覺得小姐迎接慕容公子一家就應該要漂漂亮亮的打扮一番才對,還好小姐你想通了。”
經馨兒這麼一嘮叨,何諾夕頓時才記起昨天吩咐馨兒的事,驚呼一聲後大叫道:“喲...還真險些忘記了,你快將衣服拿來,本小姐睡糊塗了,都是那個臭小子害的。”
說著何諾夕又把剛剛穿好的衣服一件件脫了下來換上了男裝。
馨兒無奈的嘟起了小嘴,心裏嘀咕著,自個兒睡糊塗了關人家慕容少爺什麼事?
駿馬浩蕩,紅底金字的商旗上醒目的寫著“慕容”兩個大字,隨著陣陣微風襲來,精神抖擻的飄揚著。
站在何府大門前,何臣看著那一行越走越近的隊伍,臉上就有著掩飾不住的高興,他的兄弟,八年未見的兄弟啊!
“老爺老爺,你看那個馬背上的白衣俊公子是不是天兒啊?好英武哦!比老爺你當年的樣子都還要霸氣幾分呢!”
這座府邸的女主人馬蓮英一副花癡相的雙手抱在胸前,目光一直緊盯著馬背之上身姿挺拔的白衣男子,傲氣的勾起嘴角,那可是他選的女婿啊,果然是人中之龍,頗有將才之風。
對於馬蓮英拿自己與他們的女婿作比較,何臣頓覺老臉掛不住,斜眼偷瞧了一眼周圍的家丁,低聲問道:“蓮英...為夫我現在不夠英武嗎?”
說完,何臣一臉的酸樣,馬蓮英捂著嘴偷偷嘲笑。
“老不正經,這是我的寶貝女婿,當然比你這個遭老頭子英武了......該放鞭了老頭子,再說下去酸死你。”
“為老不尊。”
何臣也不甘心的駁回四個字,他那個寶貝女兒為什麼那麼調皮恐怕都是有這個好娘親帶出來的。
不一會兒炮竹聲歡愉的炸起,喧鬧了整條繁華的街道。
慕容席為首的馬匹緩緩停了下來,一身商人打扮的慕容席率先跳下馬,依然風采存留的臉上笑容滿布。
“何兄...些年未見,何兄依然颯爽英姿啊!”
“哪裏哪裏...慕容兄才是跟昨天一個樣,青絲依舊啊,你看我這兩鬢,都爬上了銀絲,老了,老了”!
何臣的目光掃向慕容席身後帶著幾分熟悉且又很陌生的俊朗麵孔,有些疑惑。
“他...是?”
慕容席笑逐顏開,回頭朝著身後的男子提醒道:“寒天,什麼時候這般沒禮貌了?還不快拜見你未來的嶽父嶽母。”
聽到慕容席嘴裏讓自己兒子喊他們嶽父嶽母兩個稱呼,馬蓮英的心裏就跟著一陣歡喜。
“老爺,果真是天兒,你看這孩子,八年不見,轉眼就突然變成了翩翩俊公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馬連英這個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順眼,慕容寒天被對方的熱情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仍舊文質彬彬的朝他們抱拳行禮。
“寒天拜見世伯父,世伯母。”
慕容寒天崩著的俊臉扯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雖然極不願意承認自己的親事,但父母之命,難以違之,從小被熏陶他的未過門娘子是何諾夕,他的心裏也就慢慢接受了,隱隱之中竟還對這一門親事有著些許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