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從看台之後,淩空飛來一人。那人衣角微揚,穿著一絲不苟;用玉冠束發,鬢邊微白,長相卻依然年輕,不顯老態。麵目英俊,可見年輕時風流之態;而他展眉一笑,頗具仙風道骨之意。
他腳步幾點,悠悠落地,負手之姿,映照金色暖陽,竟有淩雲之氣。
唐宏之早已從木椅上起身,唇邊帶笑,望著這從天而降之人。
“沉雪,來,起來,”那人扶起木沉雪,打量她一番,在外人看來是衣袖相交,其實他卻悄悄地在她耳邊以內力傳音,“死丫頭,什麼時候都也沒這麼恭敬過。”
木沉雪被她扶起,同樣嗤笑道,“還不是為了給師父你漲漲麵子?”
師徒二人立於比武台之上,紫袍映日,衣袖帶風,高手飄然淩厲之氣,刹那間現於人間。
“那是……”台下人見這人飛來,均愣了愣。
“老家夥!”唐宏之笑道,“竟沒想到,你也會前來!”
唐宏之說罷,便幾步上前,走上台去。他的口吻一副老友敘舊模樣,這人的身份已經昭然若揭。
那人回頭,見唐宏之走來,也笑道,“多年不見,你依舊硬朗。”
木沉雪見師父與唐宏之一副敘舊樣子,便退後幾步,立於台上不言不語。她突然聞得耳邊一陣清風,冷竹之氣縈繞於身側,便知是蘇聿來到她身邊,輕輕道,“我對你說過,他會前來。隻不過沒料到,他選了個這麼好的時機……”
她頓了又頓,喃喃道,“不過想想也是,老家夥這麼愛出風頭的人……”
蘇聿卻不問其他,隻關切道,“方才可有內力波動?”
她側頭望向蘇聿清淡眉眼,隻想讓他安心,便道,“無礙,一點小事,不怎麼折騰。”
玄黃正與唐宏之說了兩句話,卻忽然轉過身來,傳音道,“死丫頭,又在說我壞話?”
“天地為證,我隻不過說出事實。”木沉雪看他樣子,微微翻了個白眼。
玄黃笑而不語,眼光掃向木沉雪身邊站立的蘇聿。蘇聿氣如冰雪,眉目如畫,帶皇家貴氣,與木沉雪一黑一紫立於台上,仿佛江雪入冰川。他二人氣質相仿,站在一起,仿佛天生般配。
玄黃愣了一瞬間,又看看木沉雪方才與蘇聿說話時嘴角彎起的樣子,心中略微恍惚了一下。
蘇聿看他回身,便上前一步,行了標準禮節,道,“玄黃前輩。”
台下諸人聽聞蘇聿這麼一說,心中的猜測都落到了實處。
“原來這竟是玄黃!”
“怪不得!怪不得有如此風姿!”
“這玄黃多年居於玄山之上,並未下山,今日竟然前來……”
“你沒聽說那木姑娘便是這玄黃的徒弟嗎?”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竟能見到玄黃,我已無憾!”
高台之上的蘇涵見到玄黃來到,搖著蘇明賢的胳膊,道,“父皇,那人便是玄黃?原來木姑娘竟是他的徒弟。”
“玄黃……”蘇明賢悠然長歎,似是想起舊日往事,入了滿滿回憶。
……
玄黃見蘇聿穿著打扮,便已知曉他身份,微微頷首,道,“雲陽公子身為一國儲君,見我這等俗人,本無須多禮。”
木沉雪聞言,偏頭不語,視線與玄黃相擦而過。
玄黃眼裏雖含笑,帶著長者威儀,但探究目光一旦傳來,誰也無法忽略。
“丫頭,你和他怎麼回事?”
木沉雪目光同樣淡淡掃去,並不開口。
“你先辦正事。”
蘇聿自是明白兩人之間眉眼官司,隻是清淡看向地上躺著的陳羽與陳墨。木沉雪順他目光看去,隻道,“既然師父前來,還請師父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