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態度刁蠻任性,眾人紛紛搖頭,卻還是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女子紫金素袍,廣袖飄飄,靜靜坐在那裏;青絲盤起,露出白皙脖頸,眸若秋水承萬裏星河,讓人想起天邊皎潔明月一汪淡入清江。
她是極美的……隻是氣質太冷了些。縱是眾人離她很遠,仍然感受到她身上之氣,凜冽清淡,不粘世俗。
看台上貴客的視線也相應投來。
晉子陽看見木沉雪容顏,霍然站起!
“她是……”南秦皇帝蘇明賢猛然皺眉,問道。
“是她!”蘇涵見陳墨所指之人便是木沉雪,驚呼道。
“小涵,這位姑娘你認識?”柳皇後也相繼問道。
“母後,你看看皇兄現在什麼反應,再看看這姑娘身邊跟著的人是誰,便就知道了。”蘇涵努努嘴,示意柳皇後看向蘇聿。
蘇聿雖然仍然安坐不動,眉目清清,但全身氣息早已冷凝,寒如冰原雪線。柳皇後對自己的兒子過於熟悉,知道蘇聿此時已經動怒。她又望向木沉雪身邊站立之人,大吃一驚。
“竟然是顏玄音和向海……”柳皇後疑惑道,“莫非這就是聿兒前些日子說的那位姑娘?”
“是她,”蘇涵輕快答到,“她姓木。皇兄可對她上心的緊。”
柳皇後聞言,秀眉微蹙,仔細打量著木沉雪。而蘇明賢聽聞蘇涵母子二人一番對話,心中已起驚濤,卻隱忍不發,隻留團團疑點在心中。
晉子陽離三人座位不遠,對於有內力之人,聽清三人對話並非難事。大皇子殿下佇立在高台之上,負手不語。木沉雪的容貌,在他心中如石入靜水,驚起萬千波濤。
這姑娘……太像了。
大齊帝祝幽見蘇明賢與晉子陽如此反應,又看了看木沉雪,一絲玩味浮上嘴角。
台上眾人反應不一,台下也各有不同。
蘇聿雖不言語,可已經不悅;薑柯本在悠閑享受,現在也撤了婢女,一本正經的坐在座位上,仿佛看好戲;唐宏之望向木沉雪,思及陳墨過激舉動,心中已有不滿;而風連城則是直接站起,展扇,道,“陳姑娘,我敬你是女子,今日才讓你三分,隻請你不要得寸進尺。”
風連城語氣強硬,一改平時翩翩佳公子姿態,此時白衣卓絕,桃花扇開,端的一副宗門之主的豪氣。
“我得寸進尺?”陳墨見此,心中怒火交加,咬牙道,“武林大會規矩,我如今贏了,便可挑在場一人出來接招。我便要挑她,怎麼,不可以嗎?”
場邊眾人見此情形,也都互相耳語。
“是有這個規矩啊,這姑娘怎麼就招惹上她啦!”
“這下子這姑娘可得應戰了,你看那陳家兄妹,哪裏是善茬呦!”
“嘖嘖!”
風晚晴站起身來,上前一步,看著木沉雪,想說什麼,卻看見木沉雪悠悠抬起左手,又對她笑笑,示意她不必著急。
在眾人不一的目光之下,木沉雪緩緩站起,抬起頭來,對陳墨輕輕道,“既然陳姑娘挑中我,那便恭敬不如從命。”
“哼!”陳墨見她起身應了自己,心中得意,忙道,“你上來,也好讓大家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陳墨話裏的“大家”,指的恐怕隻是風連城罷了。
木沉雪本未打算這麼早就出場,如今接了陳墨的挑釁,出了也便出了,她覺得無妨。於是便足尖一點,穩穩落向台上。她身姿輕盈,步法極穩,高手如唐宏之,已經看出了她內力不凡。原本因不悅陳墨而皺起的眉頭,此時也散開,心中極為安定,穩靠於木椅之上,隻觀戰不語。
“鴛鴦鞭,陳墨!”陳墨此時還不忘報上家名,語氣裏帶著傲慢與不屑,隻想看木沉雪出醜。方才風連城與木沉雪的相互動作,在她眼中看得一清二楚,卻變成了眉目傳情。她那日本就與木沉雪結了梁子,如今更是不會放過她,“你也該自報家門。”
“木沉雪。”她淡淡抱拳,行江湖之禮,並不看向陳墨,隻是簡單說道。
她甫一報出名字,場下便有人驚歎。
“木沉雪?便是前些日子破了流玉山莊案子的那姑娘?”
“聽說這姑娘是玄黃的關門弟子,可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