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怎麼不說了？是‘有屁快放’哈？”
“不是，不是，”葉素趕緊撒嬌道，“媽，我錯了！”
“你這孩子，是越大越沒教養了，對父母也什麼話都說！以後嫁出去，可是會讓人家笑話的！”
“媽，我以後一定改！”
“以後？現在就得改！”陳靜斬釘截鐵地說。
“我不是還沒嫁嗎？來得及的！”
“來不及了，”陳靜又澎湃起來，“今天有人上門來說媒了！”
“給誰啊，杜鑫嗎？”
“少給我裝傻！”
“那是我？”葉素指著自己，一臉的狐疑。
陳靜點點頭，沉浸在一片歡悅之中，“林賢敏的老婆給你說的媒，不是當官的就是有錢人。這下，我們家要苦盡甘來嘍！”
“我現在沒心思談婚論嫁！”葉素翻身向內。
陳靜在她背上用力地拍了一下，“傻瓜！家裏現在的處境這麼不好，你更應該嫁人，而且要嫁一個好人，這樣就可以好好堵那些說三道四的潑婦的嘴！”
“哦！”
“別‘哦、哦、哦’，你給我好好地對待！”
“男的來了嗎？”
“沒有，說明天過來接你去玩。你們先處處，如果我們願意，就在你開學前把婚事定下來！”
“天啊，這婚閃的要趕上光速了！”葉素吃驚的下巴都要掉了，“我開學還剩幾天啊，十天都不到！”
“有什麼關係啊？人家不挑刺就得謝天謝地了，你倒好，七七八八、歪歪扭扭起來！”
“不是，媽，”葉素一骨碌從床上翻身坐起，“他家這麼急，該不會是那男的有什麼毛病吧？”
“我呸，”陳靜滿嘴的唾沫星子飛濺到她的臉上，“你就積點口德，就不怕別人也在背後這樣說你，老姑娘？”
“媽，你能不能別這樣叫我？我才二十九呢，哦，不對，按周歲來講，我才二十七歲半，就算不算周歲，那照北方的年齡計數法，我也不過二十八，正值青春年華呢！別一口一個‘老姑娘、老姑娘’地叫，喊得我頭皮發麻！”
“別給我耍嘴皮子！你們的事，明天見麵之後，就這樣定了！你要相信媽媽，媽是過來人，自然知道對於婚姻來說什麼是最重要的。而且，”母親的聲調驟然低沉下來，“你爸的病……”
“好啦，我知道！”猛然間，仿佛被澆了一頭的冰水，因為害怕而被暫時忘卻的又瞬間清清楚楚地出現在眼前。
“如果你嫁人了，你爸也好安心……”
“好了，別老說喪氣話了！”葉素不耐煩地打斷母親的話。
母親拿出紙巾擦拭著眼角，哽咽地說：“我不說就能好，我倒寧願自己是個啞巴！誰不想你爸能好起來，但這病能好嗎？早晚都得……”
“不會的，”葉素厲聲說道，“老是胡亂猜疑，早知道就不告訴你！”
“‘紙包不住火’，你們瞞著，總有一天會露餡。”
“能瞞一天是一天，化療的事你也別講！”
陳靜深深歎了一口氣，“素素，不是媽媽心狠，化療的事，還要好好想一想……醫生治得了病，救不了命。我知道這些話你不愛聽，”母親起身出去，“但有些東西你得信命。命裏犯下的煞星，光吃藥、住院沒什麼用。也許，衝一衝喜能好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