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點頭附和道：“是啊，是啊，你們家的祖墳冒青煙了！”
母親忙著給他們倒酒，邊倒邊笑著說：“借你們吉言啊！”
“到時別忘了請我們喝喜酒哦！”
“當然，當然！”母親笑得合不攏嘴。
葉天明端著碗，慢慢挪了進來，“你們別吊我胃口了，到底有什麼喜事？”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擠了擠眼睛，依舊沒有透露半點訊息。
陳靜搶過他的碗，給他盛了半勺子的魚湯，說：“你反正做了大半輩子的‘閑人’，這事就別操心了，管自己吃好、睡好，把身體養好就行。到時，你自然會明白。”
“現在不能說？”
“爸，你別問了！”葉素臉上飛起兩朵芙蓉花，心虛地扯了扯他的衣服。
當他們說請喝喜酒的時候，葉素就明白眾人口中的主角就是她。她急忙轉移話題，“醫生說，你要少吃多餐，隻能七分飽，我看你都十四分了！”
“才一碗湯就十四分飽了，那幹脆我什麼都不要吃了！”打生病之後，葉天明一提到關於食物的諸多限製就生氣。整天就喝一些沒什麼味道的湯水，還不準喝多。這個不能吃，那個不許碰，他的世界就如那清湯掛麵——寡淡的慌。
“不吃，不得餓死！呐，再給你加點湯，你慢慢吃去！”
“媽，醫生的話你忘了？”
母親眨眨眼，安慰道：“偶爾一次沒關係，下不為例啊！”
葉素隻得皺著眉頭坐下，無奈地低頭吃飯。
等陳靜在廚房忙活完，葉素已經躺在床上，正要迷迷糊糊地睡去。日光燈兀然一亮，她睜開眼，母親笑嘻嘻地走了進來。
“沒睡呢？”
她又重新閉上眼，迷糊地說：“正要睡！”
“睡不著？”母親的話音裏甜膩的可以滴出蜜來。
“沒有……”
“那……”母親沉思了一會兒，“你睡吧！”
“你有話就說吧！”葉素翻身向外。
聽她這麼一說，母親立刻又踅了回來，在床邊坐下。她神秘地說：“你猜猜今天誰來了？”
“不知道。”葉素立刻搖搖頭。
“別回答的那麼快，你猜一猜。”
“我的媽呀，你別折騰了，你要說就直說，我很困了！”
“真沒勁！”母親手一甩，“告訴你，仔細聽好了！是——林賢敏的老婆！”
“誰？”葉素掏了掏耳朵問道。
母親激動的嗓子都有些啞了，她興奮地補了一句，“林賢敏的老婆！”
“哦，她啊，”葉素又轉身向裏，“來我們家幹嗎？”
“你說幹嗎？”
“我不知道，向來沒有來往的，突然登門造訪，大概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就你會端架子！”母親在她額上輕輕戳了一下，“我們這臭茅坑一樣的地方，還說什麼‘三寶殿’？”
葉素蹙著眉揉了揉額頭，“大家不是都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
“‘吃不著葡萄就說葡萄酸’，誆人的話你也信！”
“好吧，好吧，您老有理！有話快說，有……”葉素猛然一驚，頓時噤口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