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了皺眉頭,憋住呼吸,一鼓作氣將她抱到浴室門口放下。葉素醉得很沉,依舊昏迷不醒。放好洗澡水,又將她重新抱起,輕輕放進浴缸裏。葉素哆嗦了一下,嘴裏開始呢呢喃喃。
“我不信,這樣還弄不醒你!”男人嘴角一撇,壞笑道。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溫柔地撫弄著葉素的臉,她終於從醉夢中蘇醒。
口幹的厲害,她睜開惺忪的睡眼,掙紮著下床,倒了一杯水,咕嚕咕嚕幾下仰頭喝幹。又重新倒在床上,想再睡一個回籠覺。但小腿那裏卻毛茸茸的,像壓在了一個毛絨公仔上。
“什麼東西?”她嘀咕著鑽進被窩,想一探究竟。當一雙粗壯的腿赫然呈現在眼前時,她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昨晚纏綿一夜,還不盡興?”一個似曾相識的嗓音隔著被子悠悠傳來。
猶如晴天霹靂,眼前直冒金星。心尖像墜著一塊大石,又沉又重。
打算失去的,失去了卻又痛得如此徹底。
“你打算就這樣蒙在被子裏?”男人的話音裏明顯有了幾分惱意。
葉素深吸一口氣,愁容滿麵地從被子裏探出頭來,也不敢看他,立馬側身躺下,背對著他。
看著她努力控製呼吸一聳一聳的肩膀,他本想湊上前去,再撩撥撩撥她。但又轉念一想,如此的舉動未免太過狎昵,還不如就像往常一樣待之。
“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誰?”
葉素依舊一動不動。
男子鼻子裏“哼”了一聲,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男子說話的口吻與那個令人生厭的男人太像了。與他雖隻見過幾次麵,交談的次數也不多,但他說話的語氣和神情,就像在她腦裏印了一個模子。不自覺間,就會被翻出來去對應她所看到、遇到的人。由此一點,她也明白自己對他已不是簡單的厭惡,而應是一種感情更澎湃的惱怒。
因為惱怒,所以記住了他的一切。
她搖搖頭,想甩去腦中的一團混沌。即使天地倒轉,買了她的人也不可能是他。
男人下床穿好衣褲,嘲諷地說:“想想也知道,你們這種人眼裏隻認得錢,怎麼會去管一起睡的男人是誰?”
葉素頓時覺著鼻子一陣酸澀,想開口辯解,但又想到“天下烏鴉一般黑”。遇到如顧玄一般的男人,縱使舌頭說爛了,也不見得能讓他們發一點慈悲之心,便索性什麼也不說。
男人又朝她看了一眼,眉毛一撇,湧上一股怒氣,“但你今天必須得知道我是誰!”說完,走到床的另一邊,將葉素連著被子囫圇抱起,徑直走到浴室。
葉素一直緊閉著雙眼,用最後的倔強踐行著自我的意願——沒看見過,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睜開眼睛!”他的聲音裏有一股強壓住的怒火。
此刻的葉素,似乎就是一隻將頭埋進沙土裏的鴕鳥,以為看不見危險就擺脫了困境。沉寂了片刻,突然,她的唇上一片灼熱。她嚇得一下就瞪大了眼睛,但這一看,卻像見了鬼一樣,頓時毛骨悚然。
那個她厭惡至極的男人正睜著雙眼,一臉壞笑的一下又一下地咬著她的唇。
刹那間,葉素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本能地偏過頭去,想避開他。但他卻用手把她的頭扳了過來,又將雙唇湊了上去。葉素咬緊牙關,不讓他有可入之機。但他似乎很享受外圍的芬芳,極其有耐心的一點一點地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