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好的日子，如期而至。經過兩個多星期的訓練，現在的葉素與之前大不相同。有時，望著鏡子裏膚白腮紅的自己，她會乍然一驚。鄉土味漸漸淡去，但卻有了一股淺淡的風塵味。相由心生，心老了，再嬌豔的容顏，也了無生趣。
日暮之後，張然的電話一直響個不停。葉素躲在臥室裏，心慌得很。一會兒坐在床上，一會兒遙望窗邊，但做的最多的還是看牆上的掛鍾。秒針跑的飛快，眼睛一眨，它已完成一個輪回，就像此刻自己的心跳。
門“嘎吱”一聲被打開，嚇得她立刻從床上跳起，驚恐萬分地盯著門口看。
張然顯然也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葉素雙唇哆哆嗦嗦，顫抖的問，“他來了？”
“沒有，”張然氣悶地說，“說是有個重要的應酬脫不開身，Kelly姐讓我送你過去。”
“哦……”葉素鬆了一口氣，臉麵由先前的慘白漸漸晴暖過來。
“他不來接，你不生氣？”
葉素搖搖頭，“我掂量得清自己幾斤幾兩，我們不過是一場交易，不奢望他能對我盡心。而且，你送我去，我更自在，也更放心。”
“都要成為別人的人了，還有什麼不放心？”張然勉強地笑了一笑。
“你這次來，倒真是受了委屈。兩個多星期了，隻見錢，不見人。本想著，晚上總得來接，卻又臨時放了鴿子。搞得如此神秘，我想，他必定是一個大人物。那在錢財方麵，自然不會虧待你，你就放心！”
葉素的眼裏突然有些生疼，“我……”
“受委屈了……”張然抽出幾張紙巾，遞給她，“別哭了，待會把妝弄花就不好了！俗話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我們有求於人家，自然就低人一等，就得受些屈辱。你別在意，我們都是這麼過來。”
葉素接過紙巾小心翼翼地擦著眼角，說：“我不是覺得受怠慢了，而是……而是害怕……”
“怕什麼，心一橫，眼一閉就過去了！”
是啊，人生不就是如此嗎？在數不盡的睜眼、閉眼中，莫名其妙就走向了終點。這麼一想，心在顫抖中漸漸安定。
張然將葉素送至一個恢弘大氣的會所的大堂裏。
“你別怕，我明天一早就來接你！”
她握住葉素顫抖的雙手，又安慰了一句。
葉素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便被一個穿著考究的女子引著上樓。
聽著浴室裏嘩啦啦的水聲，葉素好幾次想奪門而逃。有些東西想起來似乎不費吹灰之力，但做起來卻比登天還難。如果此刻能重新選擇，她即使要賣器官也定然不會賣身體。“陌生人、**、錢”，這些字眼在她腦裏反反複複地糾纏撕扯。
她在富麗堂皇的酒店套房裏踱來踱去，滿眼望著的卻是齷齪肮髒的交易。
越是走動，心越是煩躁。全身上下仿佛著了火一樣，燒得滾燙。一轉身，發現一個雙開門的冰箱正赫然地擺在客廳的一角……
男人洗完澡出來，立馬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酒味。他走到客廳一看，葉素正七仰八叉地躺在地毯上，旁邊滴溜溜轉著一個酒瓶子。
他拿起瓶子一看，瓶子幹涸的像是撒哈拉沙漠。他無奈地一笑，對著地上人事不省的她說道：“你倒懂得享受，一瓶拉菲一滴不留全灌進肚！”說罷，就要去抱她，但剛一靠近，一陣發酸的酒氣便迎麵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