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來吧!”她將餅幹的一端含在口中。
杜煜撲哧一笑,“怎麼有一種英勇獻身的感覺?”
她也被逗樂了,咧嘴一笑,嘴裏的餅幹順勢落在地上。笑過之後,緊張的感覺立刻煙消雲散。杜煜又抽出一根餅幹,含住一端。她很自然地湊了上去,噙住另一端。
他的臉驟然擺在眼前,又都瞪大了烏亮的雙眸。先前的那種緊張感再一次排山倒海而來,她覺著自己的唇已哆哆嗦嗦的不成樣。想閉上眼,但又怕他誤會,以為……之前,在一本女性雜誌上看到過編輯的忠告,說女人在陌生男性麵前,要忌諱兩件事:一是解開頭發,二是閉上眼睛。這兩件事傳遞給男人的暗示很明顯,皆是一種挑逗。他雖不陌生,但畢竟也是男人,應該會有相似的感受。這麼一想,她更不敢眯眼了,隻得努力地睜眼,左顧右盼。
就在她眼珠滴溜溜轉的當口,卻又瞥見了她命中的煞星。顧玄正一個人閑閑地靠在沙發上,兩人目光相接,他的神情驟變,瞬間的功夫,臉上就堆滿了鄙夷與不屑。那一刻,她悔的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就不該東張西望。就算與杜煜親密接觸會有如許的尷尬,但跟顧玄的萬年臭臉相比,不知要好多少倍。可以說,一個是榴蓮,一個是發臭的雞蛋。雖說兩者氣味相似,但本質卻差得極遠。榴蓮,隻要熬過第一口的味,就會發現它的甘美,日後必定會成為此生摯愛;而臭雞蛋,不管是過去、現在、將來都不可能有鹹魚翻身的一天,它隻會“遺臭萬年”,讓人避之唯恐不及。
隻是這樣的比喻,似乎有些埋汰玉樹臨風的杜煜。心裏這般想著,臉上不經意地就像開了兩朵睡蓮,飛起淺淺的笑暈。突然,鼻尖一點微涼。驚詫間,驀然發現自己與杜煜已鼻尖相抵。兩人之間的距離,從上望已親密無間,從下抬頭仰視,興許還有兩三厘米的間距。
仿佛深秋清冷的夜裏,喝了一點家釀的紅酒。一股暖氣自腳底板竄起,順著血液、筋脈流淌,漾的整個身體暖洋洋的。此刻,她就覺著自己周身輕暖,有一點微醺的醉意。
“啪!”
她瞪大雙眼,餅幹已斷為兩半。
“哦,杜煜這一對慘遭淘汰!其他人,人工呼吸不要停啊!”主持人大聲嚷嚷起來。
杜煜朝尚恍惚的她狡黠地眨眨眼,又貼到她耳邊,輕聲地說:“看,順利通過考驗!”
“是哦……”她僵硬地笑著,兀然的,一陣失落感宛如夏日的雨,刹那之間,傾覆而下。
“怎麼了?”杜煜也覺察出了她的異樣。
“沒,沒事,”她急忙掩飾,“這裏太吵了,頭有些暈!”
杜煜體貼地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體溫,“生病了?幸好,沒發燒,我扶你到邊上坐一坐。”說完,便輕輕地攬住她的肩,小心地將她扶到沙發邊。
“我去給你倒杯熱水!”
“不用麻煩……”
望著他的背影,她的眼眶有些潮了。她的心,太過明白。此前,她可以告訴自己,她對他的好感也許不過是感激之情。但此時,她卻無法再用這個蹩腳的理由去說服。他的戲是假的,但她的情卻越來越真實。
也許,最後注定隻有一廂情願的眼淚。
她這一生,不斷地在等待,等待一個人,等待一段真愛,等待一個夢想。而有一天,她傷痕累累,回看歲月,隻有無形跡的風,來無影去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