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了!”杜煜將車開到一家高級會所的門前。車門輕輕地被打開,一個穿著黑西裝的高個年輕人彬彬有禮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葉素正要下車,杜煜已繞到她麵前,伸手攙扶她下車。葉素今天是第一次穿禮服,過長的裙擺讓她舉步維艱,她下意識地攥緊杜煜的手。
“沒事,別緊張!”杜煜輕拍她的手背,笑著安慰道。
“我怕會讓你出醜!”葉素不斷地四處張望,一個簡約大氣的大堂就已讓她目不暇接,穿梭於其間的人更是氣質非凡。她不禁有些相形見絀起來。
杜煜微微一笑,“別擔心!隻是高中同學聚會,不是正式的酒會,沒有那麼多的規矩!我的這些老同學都很隨和,很好相處,除了其中會擺老K臉的那位。不過一般情況下,他都不會主動跟人打招呼,所以你隻要裝看不見他就萬事OK!”
“既然出來了,就放輕鬆,好好玩一玩!”杜煜輕柔地拍拍她的肩膀。
葉素勉強擠出一個笑臉,戰戰兢兢地往前走去。不一會兒他們就被領到一個門上包著金箔,把手上鑲著碧玉的包廂前。葉素抬頭看了看,“彼得大帝”四個燙金大字嵌在一側的大理石上,鋥亮發光。門剛一打開,裏麵的喧響便如一江春水,嘩的一下將他們團團圍住,席卷而入。
“嘿,杜煜!”
“你這小子,每次都壓軸!”
“好久不見!”
“還是老樣子!”
“好久不見!”
眾人紛紛上前,與杜煜推搡、打招呼。一陣寒暄過後,突然像發現新大陸一般,紛紛把目光投在了葉素的身上。
“這位是?”包廂裏的十餘人狡黠地望著他們。
杜煜回頭看了一眼葉素,咳嗽幾聲,清了清嗓子,“沒勁啊,明知故問!”
“我可不知道!”其中有個長著一對桃花眼的女人大聲說道,其他人見狀,也跟著喧嚷起來。
“那他是誰?我記得高三五班可沒有他這號人物!”杜煜順手一指,妄圖轉移眾人的注意力。
“他是我老公啊,怎麼著?”女人放聲大笑,“現在到你了,快告訴我們,這位美女到底是誰?”
“快說!快說!”
“該不會是關係不純,不好開口吧?”
“別胡說八道!”杜煜急忙解釋,“我們的關係比24K的黃金還要純!”
“那你快說,我們就承認你倆不是‘狗男女’!”眾人發出一陣雷鳴般的哄笑。葉素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整張臉紅赤赤的,就像沸水中煮著的蝦子。
杜煜也覺察出了她的窘迫,輕輕握住她的手,向她溫柔一笑。仿佛冬夜打開窗戶的那一刹那,一股顫栗自手心蔓延而來。葉素雖知道眼前的一切不可用真心去感受,但仍然是滿心的喜悅。
杜煜將一張淺藍的請柬“啪”的一聲扔在五六米長的仿古茶幾上,“答案在這啊,目不識丁的讓有點文化的給念念!”
“哦,原來是‘另一半’啊!”其中一人果真拿著請柬,仔細看了起來。
杜煜一把將請柬又奪了回來,“你這小子最會裝蒜!請柬上的餿主意明明就是你小子鼓搗的,那幾個‘鬼畫符’化成灰我都認得!”
眾人又一陣哄堂大笑。
“好了,別鬧了!接下來節目就要上演了!”一個高挑的女子從沙發的另一端站起身來,款款地說。
葉素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喉嚨裏仿佛被塞入了一塊海綿,吸走了所有的水分。她不住地舔著唇,但越舔,越發口幹舌燥。葉素偷偷瞄了一眼坐在身旁的杜煜,他正興奮地看著前麵的遊戲。越過他,沙發的另一端正坐著她曾經說過永遠不要再見的人。
人生就是一個悖論,渴望的總難實現;害怕的卻如宿命總會遇見。心裏這麼想,嘴裏不自覺的說了出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說什麼?”杜煜自然地將耳朵貼了上來。
葉素心虛地一笑,搖搖頭。
“你喝點酒或是吃點東西,不然會無聊!”杜煜指指眼前長桌上五彩斑斕的雞尾酒,“你要喝哪一種?”
葉素細細地看了看,酒的顏色、造型五花八門,有地中海的海水藍,有日照的暖黃,有日落的霞紅,也有嚴冬紛飛的雪白襯著一顆血紅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