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上,文楷向皇上回報菜市口監斬的情況。
皇上麵上既無喜也無憂,淡淡一句:“真的死了,沒有打馬虎眼吧。朕怎麼覺得她好像還活著呢。“
文楷拱手請辭:”陛下,臣入官多年,現請辭官職,告老還鄉。“
嘉慶不悅道:“張文楷,告老,談不上老,還鄉,你故鄉也沒什麼讓你惦記的人了吧,私有的理由都不成立。朕不許你辭官,朕要摘去你的頂戴花翎,貶為平民!”
慶芸想向父親問一下結婚的事情,走近書房,裏麵有人說話的聲音,轉身要走,卻依稀聽到了蕭山的名字。
“來人,將蕭山拿下。”慶桂手中杯子落地,一群刀斧手站了出來。
蕭山冷笑著:“看來慶桂大人早有準備。”
慶芸推開房門急走進去,挺身站在蕭山前:“父親,你不能這樣做!”
環顧刀斧手,不解問道:“父親,為什麼?”
“蕭山也是永福客棧的餘孽,推波助瀾的罪魁禍首,如果不除去他,永福客棧定會死灰複燃。”
”不要,他可是您孫子的父親啊,而且我真的很愛他,父親,不準你傷他,他要是死了,我就跟著死。“慶芸閉著眼睛將脖子靠近刀斧手中明晃晃的刀子。
”你要是為他死,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慶桂臉色鐵青。
慶夫人跪在慶大人腳邊:”老爺,你不能這樣,我們隻有這一個女兒。”
”如果,如果,你一定要殺蕭山,我就去告訴皇上,是你,是你,刻意害死明珠!“慶芸顫動而又堅決道。
慶夫人忙捂著女兒的嘴:“傻丫頭,不能說啊。”
慶桂怒道:“你滾,我沒你這個女兒。”
慶芸拉著蕭山的手走了出來。
慶桂愣了半晌,半生起浮,永遠沒有最後的結局,沒有輸贏,“算了,夫人,準備嫁妝吧,女兒該出嫁了。”
晚上,慶夫人為慶芸梳著發髻:“慶芸,聽話,不要這樣說你的父親,這世上的事,誰說得準呢,你怎麼會知道皇上心裏怎麼想得,你父親做的那些事也許並不是他情願去做的,他是一朝臣子,會揣摩著陛下的心意去做一些事。”
慶芸努著嘴道:“反正他不能殺我的蕭山哥哥,人為什麼一定要互相傷害,鬥個你死我活呢。”
蕭山接替了李驍飛侍郎的職務開始管理驛站事務,確切說是壯大驛站,像是一隻大象在吞吃他的美餐。他要做的就是把曾經屬於永福客棧的各分屬客棧一部分一部分的並入驛站中成為驛館。
蕭山帶人去查封京城永福客棧,他從牆上輕輕摘下客棧地圖,上麵貼滿了紅色的、藍色旗幟,紅色的是第一批發展的;藍色的是第二批,密密麻麻,半壁江山,他小心翼翼將地圖卷起帶走。
京城永福客棧,因為保留著太多的記憶,要永遠的謝幕了。站在街上,回首看貼上封條的永福客棧,如同一個巨人沉入睡夢之中。
雲夢山客棧脫離永福客棧,仍由永璿和若筠主持,他倆現在倒樂得輕鬆,因為蘭芳姑姑去那裏成了管家,依然對外開放,接待那些偶爾想出世尋找世外桃源的世間遊人。
山西分客棧正式脫離客棧,改為書院,書呆子成了教師,有板有眼教書授課,帶起了一批學生。
至於長白山下甸子街中的永福客棧,得到了皇上的特赦,交由翠花姐姐主持,起因還是大能主動辭職還鄉,要和翠花團聚過日子,皇上本將授予他打牲烏拉的官職,他卻不願再為官:”皇上若真願賞些什麼,請將甸子街的永福客棧賞給我們。“
皇上愣了一下,刹那間一些往事飄過眼前,點了點頭恩準。
其他各地的客棧,管理不善的客棧關停,管理較好的客棧都納入驛站,而且保留了原來的人員,江南客棧蕭山仍邀白茂才管理驛站,白茂才心意已灰,揮揮兩袖道:“明珠已不在,永福客棧已不在,何必我再陷入其中徒增煩惱,我要自在去,歸隱桃花林,飲酒作樂,從此不問此中事。”
山東分客棧仍然由田末接管,要知道那裏的一桌一椅都是他自己定做的,他可舍不得將他們交付他人手中,他要守護他們直至最後。
永虹客棧未能幸免於難,也被關掉。春嬌對此倒是不在乎,客棧曆經風波,官員們都不再讓夫人小姐們參加任何與客棧有關的活動。反正失去了明珠,客棧的生意越來越難做,隻是再沒有盛會,
而且春嬌現在另有身份。
永虹客棧現在門庭重新修整,成了蕭山的別院。敲鑼打鼓,八抬大轎,紅色的蓋頭下,慶芸身著鳳冠霞帔嫁了過來。
慶芸在這裏又見到了春嬌,她現在是這裏的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