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以為我真的老了嗎？雖然如今沒多少事可幹，也不至於這樣的落伍吧。‘剩女’，不就是到了結婚年齡沒有出嫁的姑娘嘛。現今，盡出花樣說法。老姑娘不叫老姑娘，叫‘剩女’。有問題被叫去訓話說成‘喝茶’。歌迷追星竟然叫成‘粉絲’，根本就是不搭調的說法。瀟灑不說瀟灑卻說成‘酷’。弄虛作假本是一個不好的事，卻給了一個好聽的詞說成‘做秀’。”
“我可是把你給忽視了，你還知道不少東西嘛。不虧是當過廠長的人，能夠與時俱進。”
“那是，想當年……” 沙天亮想就著這個話題當下酒的菜。
沈雯沒有隨著丈夫的心情，打了短，說：“好了。喝酒，吃飯。別給你三分的顏色就要開染坊。說到你當過廠長，這就又來勁了。”
話頭讓妻子這樣無趣的掐斷，沙天亮老沒勁的，隻好端起了酒杯。
如沙天亮有過的分析那樣，白犀很守信用，在上午的九點準時到了這裏。
沙天亮將一式兩份的協議給白犀看過。白犀表示沒有異議。就在白犀從隨身挎著的咖啡色方包裏取出筆要簽字的時候，沙天亮做了一個阻止的手勢。
“慢。小夥子。先別忙著簽字。你有沒有帶身份證影印件過來？”
“帶了。這是必須的。”白犀說著就從包裏拿出已經複印好的身份證複印件。
沙天亮說：“把原件給我看一下。這是程序。我們相信你，但這個程序還是要走的。咱們先小人後君子。”
白犀表示理解，說：“對，對。公事公辦的好。這樣，大家的心裏都踏實。”
沙天亮看了身份證，貌似在自言自語：“白犀。這個字，許多人可能不認識的。”
沈雯湊過來，也看身份證，說：“小白啊，你二十七。還沒結婚吧？”
白犀說：“沒呢。”
沙天亮說了妻子：“你到一邊去，好不好。我和白犀在辦正事。”
沈雯“切”了一聲，到一邊去了。
沙天亮對白犀說：“咱們的交往是平等的。我也會把身份證給你看一下的。”
白犀說：“叔，這就不必了。這是你的房子。這就不必了。”
沙天亮說：“你就不怕我這房子的產權不是我的。”
“不會的。怎麼可能呢。”白犀的臉上始終是笑笑地。
沈雯泡來一杯茶，端在手上，就這麼站在一旁，一直沒有撈上話頭，這時在桌上放下茶杯，做了個手勢，說：“小白，你喝茶。”
“謝謝。”白犀的身子前傾，禮貌的點了頭。
沈雯說：“小白，你叔跟你開玩笑呢。這房子是我們的。隻是這房子是後來單位臨時蓋的，還沒有辦產權證，說是就要給我們落實新房子。到給我們新房子後就辦產權證。”
沙天亮白了沈雯一眼，意思明白，你是不說話難受，對一個外人說這些幹什麼？多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