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雯說出那番話後,也意識到不該,就又補正了,說:“這裏的地皮是廠子裏的。你叔是廠長。”
“你該忙什麼去忙什麼。這裏沒有你的事。”沙天亮為沈雯說了節外生枝的話窩火呢。
沈雯弄了個很沒趣,借了坡卸下驢架,說:“你們談,我去有事。”
沙天亮將白犀的身份證翻過來掉過去的看了一遍又一遍。他並不具備火眼金睛,卻是有另一番功夫。
他憑借多年的工作經驗和社會閱曆,不時用眼睛的餘光掃過白犀的臉。俗話說,做賊心虛。假如白犀的身份證有假,肯定是經不住這樣的審查,肯定會找個借口落荒而逃。
白犀笑笑地等著走過這個程序。他不急不燥的笑笑地看著沙天亮。
沙天亮把個身份證檢查得差不多了,說:“白犀,我這樣審查你,沒有不高興吧?”
白犀說:“沒有。這說明領導有水平,警惕性高。”
沙天亮說:“這就好,這就好。有句話怎麼說的來,真金不怕火來煉。”
“就是,就是。”白犀順著沙天亮的話圓了。
沈雯去外邊轉了一圈又來到堂屋裏,這時聽了沙天亮的話,覺得沙天亮這樣做有些過分,使年輕人有些難堪,就說:“小白,你喝茶。”
“好,好。”白犀應著聲,就在桌邊坐下了。
沙天亮覺得沒有什麼好查了,何況白犀這樣的坦然,就把身份證還了過去。
白犀從挎包裏拿出橡皮筋紮著的一疊百元大鈔,數了數,抽出數過的交到沙天亮手中,餘下的放回包裏。不用問,這是先交的半年房租,外加2000元的押金,合同上寫明的。
白犀在海岸人家小區租的房子,跟那個房東胖女人說好了,房租一個月一交。他不知道接下來的事情進展如何,或許一個月結束,或許一年。現在,他卻給沙天亮交了半年房租,是考慮到這件事目測了就知道難度之大。可能要打持久戰。
沙天亮接過這些百元大鈔,點起來。點了一遍,發現不對,就又重新點過,還是不對。他正要再次點數時,錢被沈雯奪了過去。
沙天亮點錢時,沈雯在一邊看著。沙天亮點了兩遍,竟然沒點出個準數,沈雯急了。也是,沙天亮有好多年沒有點過這許多的錢。那點退休工資打在銀行卡上,取錢時也是沈雯的事。準確地說,沙天亮自從退休後,基本上不管錢的事。現在點這些錢的手法也就有些笨拙。
沈雯拿過去這筆錢倒是麻利地點出了數,卻愣了一下,看沙天亮。
夫妻倆的目光在交流,達成了共識,這筆錢的數額不對。
沙天亮從沈雯的眼神中看出,剛才自己點了兩遍的錢數就是不對。
“你給我們多少錢?”沙天亮問白犀。
白犀說:“伍千整。”
沙天亮說:“不對。”
白犀說:“不會錯的。”
“錯了。”沙天亮白了白犀一眼。
沈雯跟著說:“是錯了。你多給了一百塊錢。”
“是嗎?”白犀說:“多就多吧。不就一百塊錢嘛。”
“不行!”沙天亮說:“多一分也不能要。這是我辦事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