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幕 長生天(2 / 3)

當那柄彎刀升至最高點,鐵木真發出一聲怒吼:“我不怕死!”隨後從下而上揮擊手中的馬刀,居然不是想著格擋,而是一刀斬向敵人的脖子,這是要以命換命!

兩匹戰馬高速交接中陌生人一腳踢中鐵木真拿刀的手腕,同時右手的那刀狠狠劈下,稍觸碰到鐵木真的頭巾就驟然離去。

鐵木真不可置信地望著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對自己頭上從中間分裂的頭巾視而不見。

“不怕死,是個讚揚的詞彙!”陌生人掉轉馬頭,圍著鐵木真繞著圈,“但求死,則是一個愚蠢的選擇!”

“即便是死亡,你也要聰明地死,而不是無奈!愚蠢!毫無意義!”

“你究竟是誰!”十六歲的鐵木真往常的戰鬥中無往不利,就是憑借著他悍不懼死的勇氣,他會用眼神告訴對手,即便是死亡,他孛兒隻斤·鐵木真也會拖上對手的性命!

而在今天他深深地感受到了無力,在二十餘次衝殺中他沒有擊中過陌生人一次,若是在真實的戰場中自己哪怕擁有二十條命也不夠這一下午死的。

“我?我當然不和你孛兒隻斤姓。”陌生人講了個笑話,坐在馬上看著比他高了一個頭的鐵木真,“你就叫我...長生天吧,草原之神,我喜歡這個名字。”

“今天就到這裏吧,馬刀先還給我,要是被你充滿妒忌心的同齡人發現又是一場惡戰。”

......

“鐵木真,今天教你披風刀,你有披風嗎?”長生天今天騎得是那匹紅色駿馬,幾個月沒見但鐵木真仍然覺得如同初次見到它那般驚豔。

“長生天...我沒有披風。”冬天到了,即便是部族已經往南邊遷移了一百多公裏,但仍是寒風瑟瑟。鐵木真不止一次地幻想過長城那邊的景象,是不是如同母親所說的四季溫暖如春,土地不需要耕種就能結出美味的果子。

“我不該問這個問題的,你除了人什麼都沒有。”長生天靠近鐵木真,從自己的脖頸上解下純白色的披風,“看著我做什麼?下馬!”

“哦哦...好!”鐵木真的目光沒有離開過白色披風哪怕半秒,這件披風根本不屬於草原,他站在馬下,雙手緊緊貼在身體兩側,披風時不時晃過他的手背帶來的觸感讓他感覺萬分激動。

“將軍的最後一件甲胄,就是披風!”長生天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教導鐵木真,他把披風的兩角紮在鐵木真的胸前,打了個漂亮的結。

“披風刀的精髓,就在於藏刀!”長生天極速策馬,半彎著腰,馬刀以一個特殊的角度藏在自己身後。鐵木真在側翼觀察著,也學著長生天的樣子將刀藏在披風下麵,披風獵獵作響,鐵木真心潮澎湃。

“你...小心一點,別把我的披風刮爛了,”

“啊,好!好!”

“你學著我的樣子怎麼可能藏不住刀?眼睛不要看著披風,看著敵人!”

“好!好!”

“你!你的刀呢?你抓著披風做什麼?”

“啊...刀...刀呢?”

“長生天...”

“做什麼?”

“你的披風...爛了。”少年不安地扯開披風,露出白色披風中空洞洞的孔...還不止一個。

“披風爛了沒關係,越是爛披風藏刀的效果越好,但是為什麼我感覺你是故意刮爛披風的?”長生天盯著披風上不規則的孔洞,按照披風刀的軌跡有幾個洞根本沒有機會觸碰到。

“我...我不知道。”鐵木真漲紅了臉,他不怕死,但這突如其來的羞恥感令他感覺比臨死前還難受。

“好了,別裝了!披風送給你了!”長生天歎了一口氣,轉身騎著紅色的閃電消失於夕陽中。

孛兒隻斤·鐵木真輕輕摸著手中的披風,將它小心地折疊起來藏在馬肚旁的袋子中,在心中暗暗發誓自己以後要獲得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披風。

......

“孛兒隻斤!哈哈,孛兒隻斤家族的廢物!就你也配參加搶親?”對麵馬上的騎兵趾高氣揚,一身從東安帝國走私過來的鎧甲閃閃發光,手上的馬刀映照著正午的太陽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鐵木真沒有表露出絲毫憤怒的情緒,手中的馬刀自然地放在身側。

“孛兒隻斤氏對那錯氏,開始!”

裁判揮舞手中的彩旗,雙方騎兵開始相對衝鋒。

鐵木真微微低著身子,他今天沒有穿披風,因為根本不需要用到披風刀。

“死!”對麵的青年一刀當頭斬下,往常對麵的士兵要麼選擇避開要麼選擇格擋開這一刀,在高速移動的馬戰中不會有人來得及做出兩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