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3)

對於我的疑惑何臻顯得並不意外“我已經打傷了人家,賠償是應該的。”麵對他的理所當然,我倒沒有了辯駁的話語。仿佛動手打人,隻是個意外,他正用他的善良在彌補虧欠。提到受害者時,他的眼裏有一種冷漠的情緒,像是吐不出的刺,卡在我的心裏。離開他家,在回家的路上我才想起那眼神的冰冷,那是一種殺意,冷靜的殺意。回家後我通過公司的渠道,拿到了何臻哥哥以及受害者的資料。他們之間並沒有任何聯係,毫無交集。何臻的哥哥在一年半前被人殺害,死因是頸動脈被割斷,造成大量失血。凶手使用的,是他哥哥的美工刀。將整個脖子割開,將頭顱取下,還切斷了舌頭。美工刀上沒有指紋,凶案現場沒有腳印、發絲以及任何有用線索。直到今天,這個案子,依然懸而未決。我到看了大量報告,凶案現場,正是曹正葬禮時我經過的小店。一年前,那裏還是廢棄的倉庫。我猛的想起,那顆頭顱,溫和的笑意於何臻一模一樣。難道……

我顧不上跟娜迦解釋,開車前往墓地。那家小店裏,意外的生意興隆,本就不大的地方,被擠的水泄不通。我低著頭,專心尋找,卻沒有看見那顆頭顱。我隻顧低頭,並未曾注意前麵,和正在上貨的老板撞個正著。我忽然想起那天在何臻身上看到的,將何臻的照片拿給老板辨認。果然,他來過這裏。老板對這位奇怪的客人記憶猶新“哦~他啊,來過。我還記得呢,真是個奇怪的人。來店裏什麼也沒買,就到處東張西望臨走的時候臉色還很差。”我急急忙忙打算離開,不慎將手裏的檔案灑落,老板幫我一起收拾,卻對著一張照片發呆。詢問過後,我陷入謎題。受害者,也在最近來過這間店。

回到家,已經七點四十五分,免不了麵對娜迦的抱怨“你出去,去哪兒也不告訴我,兩個小時哎~我快餓死了……”我動手幫它準備食物,卻難免有些心不在焉。“喂!你是要倒一整包鹽下去麼……”我收了東西,坐在一邊。娜迦爬到了我身上“在意的話就去問清楚,猜要猜到什麼時候?真是個笨蛋!”

於是我撥通了檔案上留下的號碼,電話那頭的何臻沉默了很久,隻聽得到他輕微的呼吸。他最終還是開口了“如果你真想知道,明天來我家,我把所有的都告訴你。”隨後,電話被掛斷。我的心也算平靜了下來,陪著娜迦吃晚飯。秋天剛剛到來,氣溫並沒有想象中的涼爽。我打開窗,將頭探出悶熱異常的家,窗外是一種奇怪的味道,潮濕的空氣和青草的味道。我忽然冷靜了下來,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那麼在意何臻的事。這並不像是我……抬頭,天空裏是一種昏暗的墨色,沒有星星……

早晨六點四十五分,我失去了睡意。早早開車,來到何臻的樓下。天還沒有亮,陰天的空氣裏,有雨水的味道。我安靜的看著天空,想起了曹正,優秀的何臻和高中的曹正重疊,我找到了焦急的原因。

正想著,一個穿著黑色連帽衫,拖著一個巨大旅行箱的人從車前路過。他低著頭,看不清樣貌。他從車頭走過的一瞬間,我的身體微微一顫,車窗上忽然凝結起了一層厚厚的霜,在關著車門和車窗的車子裏,突然起了風,不大……很冷。我的牙齒在不自覺打顫,後視鏡中,有一顆頭顱。我慢慢的轉過身,麵向他。他就在我的後座上,張著嘴,卻沒有聲音。他張大的嘴裏除了牙齒以外就是一片血肉模糊。他嘴裏有很多青黑色的塊,還有粘稠的液體,滴落在我的手上,隻一瞬間,他就自己來到了我的手上。焦急……驚慌…很多情緒夾在他的臉上。我示意他慢慢說,重複幾遍後,我推開車門,奔向樓頂。他說“要,死人……樓頂!何臻…”

樓頂的鐵門打開著,那個穿黑色連帽衫的就是何臻。而行李箱被打開,裏麵的是那位受害者。何臻手裏,舉著一把美工刀,我的聲音卡在喉嚨裏,發不出來。受害者的脖子已經被割開,血順著衣服、地麵到處都是。何臻在笑,很快樂,很溫和。就像是褪去了浮塵的鑽石,奪目而璀璨。我不禁心中一痛,撥通報警電話。何臻很快樂,見我雖然吃驚,可並未停手。他一次又一次割開受害者的脖子,直到頭顱離開脖子。他用手撬開受害者的牙關,直到他的手指血肉模糊,將舌頭拉出,用刀切下。何臻,停下了手,將他手上的屍體丟到樓下,發出沉悶的一聲。我,隻站在原地,什麼……也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