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物換星移(2 / 3)

我開始進入一種純思想的境界。

當我再一次陷入沉默,父母沒有過多的表現出,他們在我身上期許同失望之間,因為沒有些許安慰而造就的不安,或者是一些同情者的不善言論所引起內心的苦悶。當大家再次的沉默,我就感覺到一些來自最親的人的壓力,這是我不能消除的,是必須要承受的。除了吃飯,每日來自意識和情感的東西,又喚起我的一絲融入主流社會的努力來,於是躲在自己的屋子裏,認真看著書。盡管公務員的考試今年還沒有一絲消息,但是我已經用一種該有的姿態來應對。我的沉默是一種不屈服的態度。讀書的效果有些不近人意,總是在一些記憶性的問題上出現偏差。在學習這件事上,這些偏差是我苦悶的根源,除此之外沒有什麼更能打擊我奮鬥的信心。於是我開始懷疑其自己的能力,這種懷疑在一次次的來自對不自信的驗證之後變得明確起來,看樣子我確實要改變這種生活。父母的麵容又隨著我的用功,開始有了一些舒展,一種帶著警覺的舒展,對於希望落空後的獲得性的情感免疫的舒展,這種舒展似乎是特意給我看的,讓我有動力的舒展卻讓我心裏難受。我的內心虛弱、空虛、不安。於是在那個季節,在石頭上,我總能看到沿江而下的激流中自己纖弱的影子,一日日的消瘦。夕陽的金光,從河水中升騰翻滾的時候,我習慣把自己安放在石頭上,仰麵向天,我喜歡來自眼前的巨大空虛和來自背後的堅硬和滾燙。這種讓我同時擁有的憧憬和堅強讓我激動。那個時候我喜歡上了寫詩。

長提的晚風,吹來的陣痛,是沿江煙柳中漂浮不定的哀愁。在石頭上沉悶的吸一支煙,看著白浪翻滾吞沒煙痕,接著吐出一匹馬,憤怒一般的馬要逃離這人生。你若用心就能在馬背上看見一些和自己有關的東西。那是和苦難一起而來的兒子,苦難的鑰匙在打開一把叫生命的鎖之後,眾神之門在河水中開啟,人們傳說中的異象將會重現。

當我陶醉著兼有沉默著走下石頭,行走在河堤上的時候,我心中平靜異常,靈魂中能帶給我不安的東西已經隨著影子在河水中溶解了。

我就是在這麼一種狀態見到了一身警服的虞雯。那是和夏季所有的無風的傍晚一樣的傍晚,讓人煩亂,我失魂落魄的走在河堤上,河麵上沒有一絲風能透過垂柳吹向納涼的人們,但是人們還是習慣在晚飯後去江堤上走走,追求涼意的心是有一些,主要的是看著江水滌蕩一下內心。確實這個世界太繁雜了,每天都要麵對太多的虛偽、肮髒,著實讓人需要放鬆。階州的夜生活是從江堤上的徐行開始的,當人們把一天煩亂的思緒,拋灑入江水之後,重獲的的喜悅又將帶領人們走進城市,城市也就跟著有了活力。

我那天的樣子一定很萎靡,我萎靡的樣子一定會讓看見的人感覺很厭煩。我是在距離她很近的時候才認出她的,我看見她的眼睛同從前一樣的明亮,明亮的有些耀眼。這個世界總是充滿了矛盾,就如著相遇和期待相遇一般。我總是在期待著和虞雯相遇,但是總是難酬,當我沒有這種心思的時候,卻在這種狀態的時候遇到了她。這已經不是什麼過錯或者因果所能解釋的清的,這是一種折磨。我不是一個完美主義者,更確切的說我是個不修邊幅的人,但是我也力求在心儀的人的麵前勁量使自己表現的出色些。無數的夜晚我都會設置見麵的場景,那都是一些美好的場麵,但是現在的,現實的,不期的相遇,確實讓人不忍接受。虞雯在我認出她的那個瞬間也認出了我。我不知道她是通過職業的眼光認出我的,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總是她認出我來了。我麵色蒼白,臉上沒有什麼光澤,盡管夕陽金色的餘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很溫暖,但是我的手心還是沁出汗來。我卑微的神態還是在她走過我麵前時表現的很突出,她過去的時候我不由的側了側身子。她就很清澈的笑了笑。她女王般的表情,我來不及陶醉和揣摩,就影子般的過去了,讓人一陣眩暈。

我頹廢的生活在我遇見虞雯的那個瞬間,達到了極致。從江邊回來,我把自己弄病了。我如孕婦般劇烈的嘔吐,然後是發燒,一團火在我的胸中翻騰變大,我看見一匹紫紅的馬在揚蹄奔跑,以極快的速度向我衝來……

土槍的威力不是很大,但是響度很大,衝擊而來的火光如同一顆巨大的火球裹著紅色的沙土,打在人身上就想被一匹受驚的馬撞擊了一下。那種感覺很沉悶,就像用石頭在水裏擊鼓,鼓發出的聲音。火光過後,我沒有一絲痛苦的感覺,隻是有一種很散碎的感覺,零星的從遙遠肢體末端而來,那是一種特別的酥麻。

看樣子行刑的人已經沒有時間來原諒我的尋找無果,我沒有按照約定找到央金父親的屍骨,故此我應該是要挨這一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