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才起步的公司,不知在城市中每天要倒掉多少。市場的競爭其實不受市場的卡控,至少是主要的著力點往往都不在市場上。
日有所思也有所夢,在加上本人對刑偵這一行極其感興趣。
那天的夜裏沒有歡笑,漁洋溪的酒菜隻是簡單的穿過我們的眼睛和胃腹,靈魂中其實已經容不下食物曾經帶來的快樂的感覺。我們豎起耳朵也沒有感覺到曾經躊躇滿誌是那種意氣風發的豪言壯語,有的隻是長久的沉默中那間或的咪一口酒,咂一口煙的聲音。
離別總是在不經意間就開始了。
這是一趟渾水,終於在血淚的衝刷下讓我們瞬間明白,社會是個什麼東西。我們不是什麼大哥,我們隻是一些有個性格的可以利用的驢,驢子的脾氣在人的眼裏隻是一種力量的象征而不是人家真正的服氣。
在各種代表正義力量的夾擊下,公司就這樣流產了。
這是一個經不起檢查的公司,我們這些人除了熱情什麼也沒有。
王天走了,馬軍也走了。走之前沒有折柳送別,他們又重新回到一個熟悉的行列——逃犯。
王天和馬軍說,要去西安。先前紅雲在那裏混的還不錯,他們打算去投奔他。我選擇留下來。當警察把我帶到派出所的時候,我想我們能說點什麼呢?我什麼也不想說,因為什麼我都不願意說。還好可能是各方麵的疏通起到了效果,也可能是他們隻是一種例行公事並沒有真實意義上的拷問,或許人家要的就是這麼一個效果。如此這般,隻是做了一些簡單的筆錄後便放了我。
警察放了我之後我並沒有在心裏有僥幸的意思,因為我沒有犯什麼錯,他們帶我進去本身就是一種錯誤。但是在帶有力量的錯誤麵前,我必須克製自己不能讓這種錯誤在自己的身體和靈魂上留下邪惡的印記。於是在他們通知我的時候,我還是安靜的跟著他們走了。
當我在派出所出來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在心理上長大了。這是一次自我靈魂的救贖之旅,我的認識、靈魂都將在十幾個小時的安靜之後得到了一次升華。
我開始沉默如同父親一般的沉默。
當黑夜來臨,一天的空洞接續起一夜的空洞時,我看見北鬥星刺破蒼穹,在群星中閃耀。一段段了然於胸的那些《雲水易》上的關於坎刀門的技藝在黑色的背景中展開發著星星一樣的光亮。
要去揭開謎底的時候終於要到了。我的身體的恢複,已經在代森頭人的感覺中可以進行這項活動了。在活動進行前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儀式,隻是出發前央金給我準備了豐盛的早餐。當酥油茶在我胃腹中激蕩翻滾時,我的頭上起了一層細密的汗……
隊伍出發的時候我有一種異樣的感覺,總覺的這種隊伍的構成顯得有些悲涼,感覺是行刑隊伍在大山的穀地中要處決犯人,而這個犯人就是我。再有一點讓我匪夷所思的是,那個關心我死的人——普草並沒有如同關心我的死一樣,在我揭開央金父親的死因上表現出同樣的興趣。我在想什麼,我不知道,隻是看見央金在隨行的隊伍中表現出一種傷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人們走在積雪上的聲音很輕,在村口轉入穀地的路上我遇到了一個僧人。他和代森頭人主動打了招呼。這個招呼顯得有些不太正常,有些世俗的感覺來。一個僧人同一個頭人打招呼一定有什麼不尋常的含義。但是並沒有什麼話語能讓我撲捉到其中含義。僧人很和善的走到我麵前,做了一個很突兀的動作。他把手放在我的頭頂。那是一隻把著念珠的手,因為我看見圓潤的珠子在我眼前晃動。當他進行這一切時人們臉上有了一種不同尋常的表情,人們的這種表情就使我理解到這是一種很不尋常的舉措,因此在之前用了突兀之詞。感覺這種摸頂儀式怎麼會加持在一個嫌疑犯的身上,莫非僧人受了什麼蠱惑?或者是受了神靈的神諭指引?盡管人們不理解但是並沒有人說破。走過小橋之後,我的腦袋才漸漸清晰起來,我在橋上看見遠處的穀地上,那個曾經避過風雪的石頭。那是一種黝黑的石頭,黝黑得讓人能感覺到力量和溫暖。
等走到黑色石頭的跟前,我還是顯現疲態來。隊伍休息的時候,央金替我到了一碗奶茶。當她把奶茶遞到我麵前時,她的眼仁中有一種飄忽不定的東西,我不知道她所傳達的意思。最純潔的東西往往不具備掩藏的能力。當我蹲在火堆旁烤幹額頭上沁出的汗水時,也沒有想清楚這些。代森頭人示意隊伍出發。靠近山腳的地方雪還是很厚,雪這種最潔淨的東西,如果積累的過多也會阻擋人們的探求真理的視線。在這種情況下,我不得不從央金的眼神中走出,集中精力開始將記憶中的場景努力的同現實進行一一對應。但是效果卻不容樂觀,並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發現。這裏的樹木都沒有特殊的樣子在我的記憶中融進安靜的樹林時,一切都顯得混亂了,我忘記了一切路線。耳邊不時從林子深處傳來一兩聲,積雪壓潰樹枝的聲音。我的眼睛如同得了雪盲一樣,看不出任何的蛛絲馬跡。當人群在我的帶領下在同一個地方走了三個來回之後,我抬頭望望了天空。晴朗的天空中有一隻鷹在盤旋,如同轉經輪上攀附著的虔誠的意念,一圈一圈的轉動著,像是在召喚著什麼,也像是在超度著什麼。代森頭人走過來的時候,鷹消失了,就在他拍打我肩膀的時候天空中什麼也沒有了。頭人說,年輕人情況不容樂觀,並沒有什麼對你有利的線索,現在看來。我說,是的代森頭人。央金在雪地上用腰刀在一塊樹皮上刻畫著什麼。
年輕人因為有嘉揚活佛的神諭在,我希望在神靈的指導下你能找到一些線索。人們的耐心在一點一滴的流失,太陽的光線再也不足以維係尋找的光亮時,耐心的代森頭人命令人們點上火把。火把是溫暖的,但是並不能消融著許多的積雪,雖然大家都知道真相就在這積雪之下。央金同代森頭人做了交涉,說能不能等雪消了之後在來尋找。
但是代森頭人說,這個地方隻有冬季枯水季的時候人才能過來,一到開春,群山上的積雪消融的時候,臘子河的水就會將其淹沒,人們隻能看見水中黑色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