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階州的江湖中就有了這麼一位大哥叫“大夫”。那種“針頭”也就在江湖中流行起來。
以前我老是覺得給馬軍起這麼個外號是侮辱了白衣天使;後來我看過太多的醫生傷人事件後我覺得是侮辱了馬軍。因為許多的醫生都是學藝不精造成醫療事故而又有效逃避著責任和處罰,成為泯滅人性,沒有一絲罪惡感的惡魔。
“泥腿子”顯然是低估了馬軍,小看了馬軍手中的“針頭”。首當其衝的手持砍刀,衝在前麵喊道:“衝上去,砍死他!”但是這一戰中他的指揮位置就此結束,馬軍的“針頭”紮穿他的腳麵時,他估計想起小時候第一次打針的情景,但是小時候沒有這次這麼痛,這次卻不能哭,隻能叫。……
如果馬軍不去當兵我想他完全有當醫生的潛質,那五針——下手極為輕巧,動作極為迅速使得被紮的人分不出先後順序,就滾動著向後翻轉而下。後來“三哥”來調停的時候,對他們的傷情進行了公示,說五人左腳有利器造成的貫穿傷,還有兩人背部有銼痕和割裂傷。雖然馬軍隻是出手五次,且都是正麵攻擊的,但是出於友好,我建議王天還是認可了那莫須有的另外傷害,並且承擔了一些費用。這是我上班時領導告訴我的——叫有打有拉,拉打結合。當時我不能領會,沒想到用在這裏卻有了很大的效果,有點“歪打正著”,“西邊不亮,東邊亮”的味道,說文點就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警笛的出現總是恰到好處,警察的出現總是剛好晚來一步,這在那個年代不能算是奇跡也可能是默契。你想階州就這麼大點地方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又何必如此較真呢?下次一起吃飯互相見麵也不好打招呼何必呢?好——那——你們隻管打你們的,有人報警我們就拉著警笛來,你們一聽見就跑,實在跑不掉就算了,免得我們追著累。你以為警察是吃素的,考大學,再參加考試搞幾十年才得來一份工作,烈士也是意外事故造成的,一般都不會太衝動,出來做做樣子就算配合其他部門啦!誰不希望每天能吃著肉夾饃、豆花子、米皮……悠閑自在的生活在這麼個花花世界,而去和所謂的社會餘孽拚個你死我活呢?誰有不是傻子,警察也不是狗有九條命。
以上的話是我做表弟的警察說的,親口說的,並且在說這話之前並沒有喝酒,也沒有吃有會影響神智的任何東西。
我們聽著警笛而來,在警察對漁洋溪進行合圍之勢前,倉惶逃離。為什麼會倉惶?我想畢竟我們還是在心理上懼怕警察,再加上是第一次,還沒有掌握這其中的套路。以後的這種情況在我看來更像是空襲演戲或者是做某個劇團的群眾演員。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安靜的躲在家裏,就是二哥的攤子上也不去了,心裏總是有些忐忑不安,生害怕警察會突然出現在我家門前。有幾次夢見和女人溫存不是她們最後都變成了警察,就是關鍵時刻警察會破門而入。
直到公務員考試都沒有傳出關於“泥腿子”的消息,王天兄弟們也就從鄉下回到了城裏。考試的那天王天開車來接我去考場,其實從家到考場走路也就十幾分鍾,但是他們還是開車來了。
考試我不想多說,不過我對見到她很有期待,但是終於沒有見到她,估計考試的人多,我們報考的崗位又有所不同,故此沒能見到。其實我心裏是很矛盾的,想見她,又不知見到她自己能說些什麼,該說些什麼?
考完試王天又接我到江上人家大吃一頓。
王天說,自己最近打算成立一個公司,叫什麼“海天路橋公司”注冊資金都到位了,過幾天就去嶽家壩大爺那裏看個開張的好日子,就開始正式運營。小白出資二百萬,王二娃出資二百萬,自己組建施工隊任經理。小白我知道是主管城建的副市長白福軍的兒子,二十多歲,現在是漢王鎮的副鎮長,是個典型的官二代,官宦子弟。王二娃是成縣鉛鋅礦大老板王三水的兒子,是個十足的富二代。
明眼人都知道,王天在公司中是什麼角色,就是出賣自己黑道地位的,靠這個給人家震住場子,看家護院的拳師。有些人說是看家狗,但是我不能這麼寫因為他們是我兄弟。我想王天一定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對於他而言,誰又說這不是好事?哪些混大哥的不就是這目的?小白和王二娃選擇王天的主要原因也是漁洋溪一戰中王天等的不俗戰績。本來他們在考察市場是沒打算考慮王天的,原因大概是,“三哥”等早就樹立的威名,自己再培植起來一股勢力需冒很大的風險。這在“三哥”看來就是給他眼中插棒槌,是可忍孰不可忍的事。但是王天、馬軍的戰績太過於絢麗,致使小白和王二娃敢於冒這個險。有什麼事他們沒有任何關係,即使“三哥”知道了公司幕後老板是誰也不敢對他二人有所行動,這是最壞的打算。他們相信王天和馬軍一定能挑起這副擔子,他二人一戰所表現出的那風度和氣質就足以擁有階州二十年的江湖,整個的江湖,整個的市場。這是後話。
吃飯的時候隻有王天和馬軍,王海都沒有參加。王天把此事和盤托出,我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他是希望我們看到一個未來,能技術入股,至少能支起這個場麵。因為公司的主要目的就是盈利,雖然打打殺殺在所難免,但是在基礎管理上他希望看到成果,希望懂施工,能洞察其中的人能切實幫他。但是他並沒有說破。這就是他和王海的不同,王海有的隻是匹夫之勇,有時還不勇,而王天是有智慧,有魄力的人。我也不會說破,即使我對考取公務員不抱有幻想,但是我還沒有想好該搞些什麼;我對未來沒有什麼規劃,隻是走一步看一步。但是經濟困難時刻困擾著我,有時候讓我抬不起頭,畢竟別人可以啃老我卻不能,家裏條件決定的。
考完試就顯得很是清閑,沒事就去二哥的攤子上幫著收收錢、洗洗碗幹點零碎活,偶爾也給我的侄子補補功課,畢竟小學初中的內容一時還難不倒我。
天氣無端的開始炎熱,二哥替我買來一件T恤是勁霸的,樣子有點土氣但是還有點小貴,四百多塊。雖然我覺得穿出去有些過於成熟,但是感覺還是挺不錯的,畢竟是四百塊錢的T恤。
二哥每天下午五點定時出攤,我雖是個閑人,二哥也並沒有固定的要我去幫忙,故此一天的大多時候還是無所事事。我打算還去山上,又覺得沒有什麼意思,也不知道她考得怎麼樣?能不能考上?現在是在山上還是城裏?
我這算什麼?是相思嗎?我看不像,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