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尋方認藥(3 / 3)

黑啤到底是純正的攆山狗,一踏上齊家墳就立刻表現出那股靈性來,低著腦袋一寸一寸的嗅著地麵,突然一聲叫喚,黑影一般的向下衝去,看這情勢估計有什麼狀況,我也緊隨其後提著椒木龍頭拐向下衝去。

往山下衝著漸次的就感覺到一股臭氣襲來,越向下就越濃重,終於在一個墓穴後黑啤停住了。我趕上前,高照剛拉完屎用胡磯擦屁股,黑啤就立在坑沿上對著他叫,他就用胡磯打黑啤,黑啤躲開了。他見我過去就摟起褲子,我看見那截香腸一般粗細長短的東西,握在他手裏晃蕩了兩下,尖端滴下幾點液體。

高照走出坑的時候,臉憋的通紅,我說,你剛才在幹什麼時,他便沒有任何的言語,隻是看起來更加的通紅。

我是知道的傻子躲在坑裏手淫哩!傻子把自己的性福交給了荒郊野外墳圈子裏,如果世界上有鬼,那一定是女鬼在勾引他,如果沒有鬼,那麼是誰教會一個傻子這門手藝呢?我如是想到。我不想通過傻子知道問題的結果,傻子是不知道的,問他又有什麼意義。

我隻能說傻子是個精壯的小夥子,因為我和黑啤,繞過他向下行去的時候,他又開始奔跑起來,跟著我們揚起的塵土奔跑起來,向我們奔來。我扭頭示意傻子回去,傻子卻不為所動,倔強異常的衝了下來,迫使我迅速閃到一邊以避過被衝撞而滾動下山的危險。

本來我是打算帶上傻子的,可是我看見或者我推敲傻子剛才的舉措時,突然有了一種讓人同情的感情來,因此我示意傻子的離開,然而他的心智和動能此刻都是我無法幹預的,當他從我身旁飛奔而下,騰起的土霧,阻擋我的視野時,我笑了。媽的!狗日的!黑啤給我追!

等我下了山,在離陽峽的溝底雨水積起的一個潭邊,發現先我下山的一人一狗伏在潭邊飲水,黑啤前腿入水,伸出一條大舌頭飲著水,不大的潭麵就起了波紋。那波紋和傻子掬水畫出的波紋交叉跌宕著,使得我饑渴異常影子就亂了方寸,也伏下身子,親近譚麵掬水飲用。

潭水不好喝,這裏的土質含有的鹽、硝、硫磺的成分頗多,所以水有股澀味。早知道這樣就慢慢走了,不過口渴,有的喝就不錯啦!隻能如此安慰自己,好再也不隻我一人飲用還有……我的狗不說,一想到那個人,和那個人剛才在坡上幹了什麼,我就很有嘔吐的欲望,胃裏掙紮了幾次上漾出幾口水,肚內依然如同潮水湧動難以平複。

為了報複傻子,我自己點了一根煙安靜的吸著,半眯著眼睛的樣子看上去一定很是受活,我就以這種姿勢保持著抽完半支煙,然後又用餘的很長的煙屁股,點燃了另一顆煙,滋滋有聲的吸著。我一直沒有看他,隻是看了看我的狗,我看見黑啤白色的眼仁上,一個黑色的影子隨著,我扔出的煙屁股頭裏的紅光劃出的光線,一同落入了水中——嘩啦一陣水響。

我循聲看時,已經被擒住的煙頭重新閃動火光,在他的口鼻中冒出了濃烈的白煙而他隻是腳麵打濕了!從那次開始以至到後來的幾次,高照匪夷所思的迅速,讓我轉移了困擾我的難題——他不是聰明或者傻的問題,而是他不是人而是鬼的問題。他是怎麼過去拾起煙頭的?不!不!我已經傻啦!是他怎麼在煙頭落入水麵的那個瞬間劫走煙頭的了?這個問題我不得而知,因為我是通過狗的眼睛來觀察到這一切的,黑啤估計是看到了,但是它是不會告訴我的,但是我能肯定他震撼到了它,因為從此以後黑啤再也沒有對傻子不友好,即使他在它的麵前露出從前一樣的東西,那個曾經令它狂躁不安的東西也沒有表現的不友好。

再次動身時我沒有說話,黑啤卻乖巧的走在了高照後麵,我走在最後——此時風向坡上吹。

在一個背風處我立著撒尿,我已經不敢頂風“作案”啦!高照依然如果挺著腰身逆風尿出很遠的距離。整個山上我一共拉了三泡尿。拉完第三泡尿,高照在坡上喊我。

“叔!你看這條蜈蚣好大啊!”我一聽見蜈蚣就趕緊跑了上去。一條紫色的拇指粗細的蜈蚣正在尿液的衝射下翻滾,滾在尿液衝蝕幹燥地麵泛起的泡沫裏,如同洗澡一般。

“有完沒完?”看到啥子的囂張我的無明業火頓起,吼道。傻子身子一顫打了個尿戰,硬收住了。我無心看傻子和他的肥瘦高低。隻見在尿液中被衝的七葷八素的紫蜈蚣得了空,翻過身子千足湧動,萬馬奔騰似的逃竄起來。蜈蚣跑出尿液黑啤就上去追趕,我趕忙提著椒木龍頭拐,跟著黑啤追趕,蜈蚣鑽到了石頭下麵。

傻子趕來,我說:“高照,折個樹叉子,指頭粗細的就可以了,我要叉蜈蚣。”傻子找來一個樹枝,我很快做好工具,傻子說,要他來,這次隻要一瓶紅茶,我沒同意,便自己掀起來石頭,還來不及下叉子,蜈蚣就跑沒影了。我隻能一提叉子追了出去,好在黑啤準能再一次有效跟蹤定位,使我雖不能生擒此物也不至於跟丟,傻子也跟在我們身後嘿咻嘿咻的跑著。如是者三,我終於是要泄氣了,便在蜈蚣消失的石頭上方無奈的坐著吸煙歇氣。搖搖頭,心裏想:看樣子捕蜈蚣這個看以很有前途的工作,我幹起來確實沒有天賦,不幹也罷!傻子過來也給傻子一根,傻子就半癡半笑的吸著煙。

我歇緩了一會說:“高照叔跑累了,該你出出力不能光吸煙是吧?”說著把叉子扔給他。傻子低頭拾樹叉的動作很慢也很笨,斜飄起的煙,煙的他眼睛痛苦的擠動著,嘴角開始歪向一邊試圖調整煙的位置,可是煙粘在嘴皮上移動不得,他地舌頭就伸了出來打算舔黏住的嘴皮,沒有辦法卻笨的可愛,隻是頂在含在口中的那一截,這樣煙就斜垮了下來,帶火的那一頭經風一吹翻個跟鬥就落入了他的脖子,傻子就瘋狂的嚎叫著,跳著跑開了。

傻子再次回來縮著脖子唏噓著,低著頭用下巴頦壓著領口,眼睛卻上揚著看著我,顯得極其滑稽。

我就從石頭上跳了下來,站在不遠處看著他,他便走到石頭跟前,找到一處把手的地方一使勁石頭被晃動了。我趕忙走到上方,此時傻子一發力,一塊兩百來斤中的石頭就滾下山去,順著滾動和激蕩沿路隆隆的發出巨大的聲響,我心想壞了,這要時砸到或碰到人不死則亡。不過這種想法隻持續短短幾秒,我就被眼前的情形驚呆了。

隻見傻子一手持叉,快如閃電的手臂一抖,便將在草頭飛竄再次逃出生天的紫蜈蚣按到地上,任其張牙舞爪的也逃不脫。傻子執著的樣子好像剛才的事和其無關似的。我走上前將蜈蚣關進隨身帶的葫蘆裏,心裏想:還缺的幾條就這個速度不消個把小時就可以完成任務打道回府了。

高照已然手持樹叉,此刻正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掀去石頭露出的地麵。我一看那裏有一個雞蛋大的洞,洞的四周是蟲子爬行後留下的淺淺的痕跡,縱橫交錯著,像是什麼圖形有忘記在哪裏見過。

“高照,你悻住幹什麼,我們再去找紫蜈蚣吧?”他示意我不要說話。盡管我不習慣他製止我的“言論自由”,限製我的“話語權”,他的動作又沒有優美到“此時無聲勝有聲”的境地,但我還是選擇了沉默。

我的沉默終於在下一刻得到了收獲,一條較剛才的個頭更大的蜈蚣便被按到叉子之下。蜈蚣一露頭就被按住,過一會就從那個洞裏再上來一隻,一隻比一隻形體大,一隻比一隻顏色深。當逮住的蜈蚣差一點就灌不進銀元大的葫蘆口時我就害怕起來。此時天空暗了下來,黑啤開始煩躁的亂吠不知是何緣故,估計覺察到危險的來襲。我塞緊葫蘆口,趕忙製止似乎對捕捉蜈蚣樂此不疲的傻子——玩物喪誌的舉措。

“高照,好了!夠了!看天好像要發暴雨我們快回吧。”我大聲說。一邊說一邊朝山下奔去,高照看我和黑啤下山而去,也趕忙提著叉子追來。我就在一個平緩處等著高照,突然天上一道閃光劈空而下,正打在剛才捕捉蜈蚣的地方,我看見洞口騰起一團紫色的電光,迎著白色的閃電而上,兩種電光膠著著,就滾出一團團球形的閃光,四散而去。

雷聲大作,眼看就要大雨傾盆。我們拚命的奔跑,慌不擇路的奔跑,高照已經跑到我們前頭,在山裏我們再一次相遇——他在那裏等我哩!傻子說,彎道裏又一處安房我們去避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