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舅公說道“沒有天才時,”我想告訴他我就是那個天才,我不但受到了油燈的指引,找到了遺物,現在我身上還帶著子母錢,不過我沒有說。我又何必把這個事說給他,讓他以為,我外公料定會有自己的後人發現這個秘密,而把這些貴重的東西藏在窯洞裏,就是想把坎刀門的技藝傳給自己的後人。這麼幹有沒有什麼好處,萬一老頭心裏不舒服,搞不好自己又要多受些罪,那又是何必呢!
心裏這麼想,既然是外公的有意安排,我這現在又對什麼狗屁的公務員不太上心,何不就在這山上學習一些坎刀門的技藝。現在的社會中,在人們的認識裏,陰陽風水已經從四舊迷信的冤獄中走出,說不定學成以後還可以掙大錢呢!我也不把這事說破,遇到有什麼不懂的就問這老頭,他也不提防我。想到這裏我就不做聲了。
喝好了酒。姨夫和小姨就要回家了,也是的屋裏就三個娃娃,該是回去看看,明天地裏還有活要幹。我由於還需要治療,就暫時住在舅爺家。
山上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雖然已經是春天,但是白天還是很短,太陽一出來一眨眼就落了下去,人的身上才曬暖和一天就這麼過去了。轉眼大半個月過去,我的病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在那些日子裏,雖然日子過得清貧但一點也不無聊,舅公每日裏就給我講坎刀門有關的故事,自己年輕時候的風雲事跡。還給我時不時的教授一些坎刀門的手法,反正我是有打算做坎刀門的弟子的,舅公給我教我就學,都是些初級入門的東西,比如,天幹、地支、五行、八卦、陰陽等等雖然枯燥但是不難,我一學也就會啦。
舅公也沒說收我做徒弟,但是又給我教些不外傳的東西,讓人到有點糊塗了,也不知道這老頭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不過對我又沒有什麼不利,他願意教我就願意學,就這麼過了一個半月,我感覺已經完全康複,整日裏也沒有什麼正事,就是這老頭的故事講的再好也有聽膩歪的時候。
一天早上吃罷早飯我對舅公說:“舅爺我這癔病也好利索了,我想回去。”
“怎麼這就打算要走了?舅爺這裏是不好玩,你們年輕人有年輕人的圈子,我看四十九日也快到了,你身上的毒和邪祟也除的差不多,你也該回去了。”
“舅爺過兩天我去下山趕個場,買點東西,順便洗個澡,這山上冷的,我上來就沒洗過澡,要不是這天冷,估計身上都臭了!”
“好啊!下山到張老漢屋裏給舅爺我稱兩斤煙來,那煙葉子硬,不光抽著得勁些,我還有其它用處。”
“舅爺,孫子給你稱個十斤八斤的,你老慢慢消受吧?”“兩斤就夠了。”舅公點了一鍋煙安靜的吸著。這老頭雖然身體硬朗,但畢竟是九十幾的人了,最近又為我治病的事多有勞累,漸漸顯得有些疲態來,居然一鍋煙沒抽完就仰在椅子上睡著了。
我拿了條羊皮襖子,給老人蓋上,也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院子裏曬著太陽。
一群螞蟻拖著一粒肉皮臊子,一步一步往巢裏搬。那個臊子是我扔的。山上人很少有吃清油的習慣,每年過年殺一口豬,除掉頭蹄下水,剔出骨頭,割些肥瘦肉過年吃,掛幾條臘肉,打幾條肉送親戚,剩下的就卸成大塊,在開水裏一緊,再把緊好的肉塊切成指頭大小的肉丁,倒入三尺寬的大鐵鍋,灶裏架幾坨硬柴,燒上火,熬製三五個小時,做成一鍋臊子。臊子做好就能吃一年。在這一年中也就不再花錢買肉。我扔掉的正是臊子裏的肉皮。
我饒有興趣的看著螞蟻搬著臊子,心裏卻茫然起來。一算年齡也不小,二十幾歲的人,上了這多年的學,好不容易修成正果,找個工作,可自己一意氣用事就搞成了無業遊民。就如今,上山說是為公務員備考,一晃兩月,看了沒有五十個字,心思也亂,腦袋裏也不知在想些啥。老是這樣下去不得抑鬱症才怪。於是拿起舅爺的煙袋,也點上一鍋煙,吧唧吧唧的吸起來,吸了沒幾口就頭暈目眩,靠在椅子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