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講人:文天祥和後世的一些史學家抨擊劉整,無論把劉整稱為亡宋賊臣也好,或是當做漢奸和賣國賊對待也罷,隻是站在南宋統治者的立場和角度上。我以為這種看法值得商榷。首先的問題是,南宋統治該不該滅亡的問題。一個宋朝,自稱代表中國作為一個國家而存在,但實質上從北宋開始,就是一個隻獲得中國部分地域管理權的封建地方割據政權,遼、金、宋、西夏、吐蕃、大理這些同時或者相繼存在於華夏大地上的政權一直與宋趙政權分庭抗禮,不僅如此,宋統治者竟然卑躬屈膝奴顏婢膝到從人民那裏收刮來財富以歲貢給遼金夏政權和蒙古政權,並以這種納貢稱臣的方式來維持自己的苟延殘喘。這樣一個政權顯然不能代表中國,也不配代表漢族人民。因而劉整對隻是一個地方禍國殃民政權的南宋的背叛,何來的賣國之說?
其二、國家統一,結束國土的分裂,實現國家、民族的統一,結束戰亂,讓人民安居樂業,這是人民的願望,而作為漢族政權的宋統治者如果有意願有能力實現這一宏圖大略,必然會受到人民的擁護、支持和相應。但問題是南宋政權從來都沒有這一願望或者宏圖大略,更不用說具體的實施了。相反如果在他的朝廷中誰要是有此意願是要受到打擊和嚴厲製裁的。嶽飛、張憲、嶽雲的被殺就是一個最明顯的例子。這個統治集團的最大願望就是得過且過安於現狀,保住他們既得利益和現有的安逸於享樂。南宋政權的所作所為讓包括文臣武將和士大夫在內的所有南宋治下的人民和它曾經統治後來淪陷的區域的人民徹底的失望乃至絕望。在封建割據政權林立,國家分裂,山河破碎、人民在戰亂的血泊中痛苦呻吟掙紮的動蕩局勢下,作為中華民族的分子和有機組成部分的蒙古族傑出政治家成吉思汗、窩闊台忽必烈等人有統一國家結束戰亂的政治抱負和宏圖大略,這於華夏民族和廣大的人民來說,是一件幸事,因此得到人民的理解、支持也是自然而然的。劉整投降蒙古的舉動起初雖然是出於自身避禍的原因,但他後期為消滅南宋統一四海而向忽必烈獻計獻策並的作為正是順應了曆史的潮流和人民希望國家統一的願望,為統一國家結束地方政權戰亂爭紛而獻計獻策並親力親為,何罪之有?殘民以逞者為賊,南宋統治者就是這樣的國賊,背叛和消滅這樣的賊,對於人民而言,是大功一件,功勳不朽。綜上所述,我以為劉整不僅是一個具有遠見卓識的偉大戰略家和政治家,而且是一位華夏傑出的英豪,他為中華民族的統一做出了巨大的不朽的貢獻。
觀眾乙:主持人,我怎麼聽你說話一副漢奸的腔調?你的發言一點也不占在漢人的立場上,你是不是蒙古人?
主持人:我是漢人,但不是漢奸,也不是蒙古族人,但我不知道你問這樣的問題的意義是什麼?你是怎麼得出我像漢奸的結論來的,能告訴我嗎?
觀眾乙:如果你是漢人,就應該向著宋朝說話,因為宋朝是漢人掌權。而劉整是宋朝和漢民族的千古罪人,可是你站在漢奸劉整這邊說話,所以我懷疑你不是蒙古人就是漢奸。
主持人:如此高論不鮮見,在過去的歲月裏,這種汙言穢語隨處可見。其實隨便給別人下定義或者動不動罵別人漢奸,這是一件很容易但毫無意義的事。為什麼說毫無意義呢?首先,漢族人或者其他民族的人,這是個DNA基因有關的生物屬性問題,而奸與忠是個品行、道德、是非價值觀方麵的問題,把這兩個毫無關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塊兒的問題強行拉扯到一塊本身就很荒唐。比如說,具有漢人DNA血統的人中間有許多罪大惡極十惡不赦的刑事犯罪分子,我們忠於這種罪大惡極的漢人似乎不能證明這個忠臣是個道德品質良好的人,相反根據物以類聚的推定原理,我們基本上可以斷定這個忠臣如果不是一頭昏庸的豬就是一個惡貫滿盈的人。反之,拋棄、背叛或者幹脆說殺死一個惡貫滿盈的漢族惡棍,也不能被認為是奸人,也不該受到指責,相反應該受到讚譽或者褒揚,難道不是這樣嗎?可見,民族、血統與道義、是非、真理或者謬誤沒有內在聯係。也因而這種漢奸或者漢忠之類的評語本身就很荒謬。最後我想提醒那些把民族界別與品質、是非、道德混淆在一起的狹隘的民族主義者,真理或者正義和民族、血統沒關係,把這種風馬牛不相及的概念混淆在一起談論的人除了無知便是居心叵測。
觀眾乙:主講人,在元史中,張柔、張弘範被譽為英雄和元代功臣,但是整個史學界對這父子的評價極低,認為是大節有虧的人。在廣東新會厓門,也就是張弘範消滅了南宋流亡張世傑、陸秀夫和小皇帝的崖山,每年吸引數十萬中外遊客。至此者,必看刻在厓山石壁上的“宋張弘範滅宋於此”八個大字。張弘範滅宋與此是張弘範命人可在山崖上的,而張弘範前麵的那個宋字則是後人輕視張弘範的人品,為了侮辱張弘範而有意添加的一個字,據說,這是對張弘範沒有民族氣節的嘲諷,簡直如同於兒子殺老子,是一種極大的恥辱和大逆不道。您怎樣看待這種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