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晴,你忘記了你的另一個身份了嗎,你可是我季岑亞明媒正娶的妻子,作為妻子,你卻不斷的離家出走,你說,我應該怎麼懲罰你這個不聽話的妻子呢?”
季子晴的身子晃動,淒厲的聲音響徹屋頂,“夠了,蕭岑亞,不要再刺激我,季家是欠你的,我父母也是欠你的,可是難道他們的命,還不足以平息你心中的那抹怒火嗎?難道現在的你,是要昭告天下,說我季子晴,竟然和殺死我父母的仇人,通奸苟且嗎?”
季子晴瘦弱的雙肩抑製不住的聳動,眼淚迸濺下來,那難以承受的痛苦讓她頹然地匍匐在地毯上,嚶嚶的哭泣著,無助的像個孩童。
蕭岑亞放下交疊的腿俯下身子,冰冷的手指抬起梨花帶雨的小臉,清冷的鳳眼漫過悲憫,“我刺激你?隻要你安分的待在我身邊,履行你做妻子的義務就足夠了。”
“可是你卻總是吸取不了自己的教訓,屢屢逃離,你說,我要怎麼對你?”
女人霧靄淒淒的望著他,瑩瑩的淚光顫人心弦。蕭岑亞的手指溫柔的撫上女人的額發,語氣轉柔,“子晴,不要再試圖逃離我,我的耐心早已被你磨盡,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早該結束。”
冰涼的手指順著女人的發線撫揉到腦後,倏地五指收攏狠力扯住女人的長發。季子晴吃痛被迫仰起頭,男人蠱惑低醇的嗓音縈繞耳旁,
“子晴,倘若你再逃,我就真的打斷你的雙腿,讓你下半輩子都在床上度過。如果你還是堅持,我就不介意折斷你的羽翼。”
他的臉頰緊緊的貼著季子晴的臉頰,聲音帶著一絲魅惑,如同情人般的呢喃,眼底卻是冰冷一片。
“你說,這個樣子,好不好?”
季子晴雙眸驚恐的看著笑的一臉溫柔的蕭岑亞,身體不斷的抖動著,屋內的燈光有些暗淡,而蕭岑亞原本一直扯著季子晴頭發的手,也在這一刻鬆開了。
看著女人驚恐的樣子,蕭岑亞揮手,便讓那些男人離開了房間,看到那些人離開了之後,季子晴一直緊繃的身體,在這一刻,突然覺得有些輕鬆的癱倒在地上。
“子晴,你要是在這個樣子不聽話,那麼,我便不會在心軟的放過你,明白了嗎?”
冷眼看了下癱倒在地上的季子晴,季岑亞便神色冷漠的離開了房間。
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季子晴終於再也忍不住的的放聲大哭了起來。
她真的好恨,好恨,這個爸爸曾經最引以為傲的助手,原本溫柔和善良下隱藏的竟然是狼子野心,殺了她的父母,從她的手中奪走了季氏,逼迫自己和他結婚,他想要的無非就是想要報複季家,報複父親和母親。
可是,自己有什麼錯?為什麼他要毀了自己,毀了自己的一生?要是讓人知道,自己竟然和殺父之仇的仇人苟合,想到這裏,季子晴的心中便難掩憎恨。
淡淡的暖陽從透過窗紗投射進來,季子晴睜開紅腫的雙眼,昨夜那蝕骨椎心的傷痛經過睡夢的撫平已黯淡消退。
她伸出右手撫拍著額頭以緩解那裏隱現的頭痛,掀起唇瓣,有些自嘲地勾起,她的自愈能力似乎永遠異於常人,這也是她為什麼能承受家族巨變苟且偷生到今日的原因。
她從床上坐起身來,望著雕花鏤刻的窗欞快步走下床,雙手推開虛掩的窗,一股久違熟悉的氣息迎麵撲來,窗下泥土的清潤混雜著牆上紫滕花的芬芳,淡淡嫋嫋的沁繞鼻息,浮躁的心漸漸平靜。
這裏是自己一直成長的地方,可是如今,卻是她一切噩夢的開始,她怎麼忘記了?那些快樂的時光,伴隨著這樣無止境的痛苦,最後消弭在這裏的,隻剩下恨。
門口傳來輕緩的扣門聲,隨即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一個年輕的傭人恭敬地低著頭,“少夫人,少爺請你下去一起用早餐。”
季子晴微微一抬手,傭人就立刻逃似的消失了身影。她微微蹙眉,家裏原有的傭人都已換了陌生的麵孔,是想要掩藏這樣惡心的內幕嗎?季子晴譏誚的勾起唇瓣。
她緩步走進洗手間,擰開花灑衝洗著酸痛的身體,冰冷的水不斷的漫過身子,她的心也漸漸沉靜下來。
她一定不能夠放棄,一定要找準時機逃離這裏,如果不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她會死的,一定會死的。就算是偏遠的山區,對於她來說,或許也真的是人間的仙境,隻要可以遠離這個男人,隻要可以,怎麼樣,都是無所謂的。
蕭岑亞靜靜的坐在餐桌前,聽到樓梯傳來的腳步聲,不由的放下手中的報紙,目光帶著漠然的望著緩步下樓的女人,清麗的臉龐素麵朝天,濕漉的長發隨意的挽在腦後,身上穿著一條淺色的紗裙,看起來有些脆弱和蒼白。
季子晴優雅的坐在餐桌的另一邊,衝著旁側站立的傭人柔聲地一笑,“請先給我來一杯冰檸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