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太極殿朝堂(2 / 2)

陵陽跪著有些難受了,怎麼還不叫起來,這逗孩子也不該在這兒擺弄的,陵陽忍不住抬頭朝著上方看去,不禁有些奇怪,那棗栗官袍的中年男子,到底是何許人物,竟然可以立於司馬衍近側,而不跪拜,兩撇八眉胡,臉型好似微微地倒三角,微微上凸的額,與那眼睛匹配起來,顯得淩厲而冷漠,龍椅兩側的青瓷獸形尊,渾身散著紫燭,將男子映照得像是染了曾霜,看得陵陽渾身的冷。莫不是傳說中的權傾朝野的庾亮?陵陽暗暗心想

棗栗官袍的中年男子輕輕悶咳了一聲,提醒了溺於其中的庾太後,庾太後才回緩了神,提了聲“起吧。”

眾人皆起,衣袖嘩嘩地聲音,頓時響徹殿堂。

“鬧劇”聲音雖然極小,陵陽倒是耳朵裏聽得清晰真切的,回頭望去,咦,好生熟悉的人,清靈溫婉的少年,如今五官發生了些微的變化,柔嫩的五官,如今變得深刻,卻依舊不失清靈,也許是因為長年隨著父親征戰四方,膚色變成了可人的小麥色,但不管如何變化,那隱隱的紫,依舊是陵陽最為深刻的記憶,是恒溫……

恒溫發現陵陽轉頭看向他時,眸色一眯,有些戒備,但發現陵陽悄悄搖了搖手,一臉憨笑之態,逐又鬆了鬆眸,“你知曉腹語?還有,你認識我?”陵陽這才發現,恒溫並沒有動用嘴巴在說話,朝堂之上,怎容隨意吐語呢,這讓陵陽有些小小詫異,莫不是自己有些異於常人的天賦?

陵陽搖搖頭,又點點頭頭,算是回答,我也不知道,不過對你這帥哥印象還是很深刻的,對著鬧劇這一詞頗有同感,雖然這庾太後是自己傳說中的親親娘親,懷中小兒若真是先帝的,好歹也是自己的親身弟弟吧,可就這麼不顧低下苦苦等候的大臣們,頗有點烽火戲諸侯的味道,甚覺不可取,但終究還沒來得及說,此時小皇帝開口說話了。不知為何,許久未聽到司馬衍說話,倒有些想念。

“國舅舅,王公怎的又沒來?”司馬衍環顧了四周朗聲問道。

國舅舅,看來真如自己所想,是庾亮,陵陽抱著一副攀親戚的心態,那也是自己的舅舅,可看著,怎的打心眼裏不喜歡。

“回皇上,王公近日身體抱恙,不可來。”庾亮極簡短答道。

司馬衍頓了頓,“國舅舅可不能不經過朕的允許就隨意殺人,若是國舅舅殺了……”未等司馬衍將話說完,啪地一聲脆響,是庾太後拿起案幾上一柄玉如意,噔地敲在司馬衍的黑色冠冕上,玉如意的手柄裂開,端頭掉落在地,發出叮啷脆響。即使有綢絲黑金冠冕護著頭頂,這連帶的振動,振得司馬衍依舊疼得發出“嘶~”地聲音,卻並無呼痛,絳珠猛烈地擺動間,陵陽可以清晰地瞧見司馬衍淡得出奇的眉緊緊鎖住,幾無血色的唇,死死抿著,小豆豆眼睛,雖然長大了點,可是單眼皮看著卻有些厚重和微微腫起之感,這在以論形貌,論品性為風尚的年代裏,無疑是種天生的悲劇。

這種悲劇摻和著庾太後懷中的小麵人兒,司馬嶽咯咯咯地笑意,更似有了一種悲愴之感。司馬嶽搶奪過庾太後手中持著的半截玉柄,學著庾太後敲打司馬衍的樣子,亦是又朝著司馬衍身上刮拉了幾下,幾粒玉石粒子黏連在司馬衍玄色冕服之上,搖搖欲墜的樣子,更是逗起司馬嶽更加開懷的笑意。

對於司馬嶽的不敬,庾太後充耳不聞,隻兩眼瞪著司馬衍,似乎在抵著慍怒道“皇上年幼,朝綱之上,自要多問問母後和國舅舅,不可再胡言。”

朝堂之下,開始有了絲絲蓊語,陵陽偷眼看了裴慕,她近乎一臉的平靜,仿佛那司馬衍是毫無與她相幹之人,然著,越是這樣,陵陽覺得,越是可怕的,有兩種可能,一是她發現其實司馬衍並不是她親愛的廉兒,這裏,陵陽還無從考證,而這另外一種,則是隱忍到極限的平靜,做出什麼可怕的事,都不會奇怪,念及此,陵陽挪著挪著步子,離開了裴慕好一段距離,卻與著謝安近了些,這才瞧見,謝安低著頭,沒頭沒腦的呼著哈哈,竟打起了盹兒~!

之後的司馬衍不再多話,隨著士族群臣的一一拜謁,獻上奇珍異寶,也隻是略微點點頭。

陵陽一直好奇,裴慕究竟會送什麼好東西給自己的親身兒子,是五年前繡的那幅銀蓮?還是其他寄托母親對孩子思戀的物什,總之,能安慰安慰眼前這個有些讓人心疼的小皇帝都是好的,陵陽這麼想著,卻萬萬沒想到接下來發生的,已經超出了陵陽的預想。

裴慕領著陵陽,過了濁青玉橋,纖步嫋嫋,跪而拜道:“不知皇上,太後娘娘,國舅大人是否對小女陵陽有興趣,裴慕願將小女陵陽獻入宮中,任憑太後娘娘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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