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衣著華貴，身邊隨時隨地跟著一眾奴仆，眾奴仆間更有不少是妖奴，石破一眼便認出，來人正是幾次三番與自己作對的淩人。
“哦？”走到幾人跟前，淩人看向方劍儒，道，“大師兄也在，見過大師兄。”
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淩人的神色之間卻並沒有顯出對方劍儒有多少尊重，隻是單掌在眼前一立一晃，不倫不類地施了一禮，隨即便眼神不善地看向石破。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淩人傲慢地道，“怎麼？招呼都不打一聲便要帶走我的妖奴？”
他這樣說著，身邊的奴仆便已呼啦一聲散開，圍成了一圈，堵住了石破等人的去路。
石破看向灼灼，發現她正看著淩人，臉色從未有過的陰沉。
“淩人師弟，石師弟是客，還不快退下！”方劍儒在驪山宗弟子之中向來有著極高的威望，便是水係學院那個以冷若冰霜而出名的姬寒煙，見也自己也要客氣幾分，今日卻當著外人的麵被自己門下的新弟子如此怠慢，隻覺得顏麵掃地，饒是他修養再好，此時也忍不住怒意橫生，這一句嗬斥，已是他看在淩人的父親的麵子上，耐著極大的性子，說得很客氣的話了。
然而，周圍的人都是淩人的家奴，雖然方劍儒在門中弟子裏是老大，但那些奴仆可不是驪山宗的弟子，他們隻是淩人的仆人，所以，他們也隻聽淩人的話。
“大師兄有命，豈敢不從？”淩人指了指石破扛著的妖奴，皮笑肉不笑地道，“隻是，這個妖奴是我買下的，如今雖然死了，但依然是我的，別人一言不發便想奪走，還相煩大師兄主持一個公道。”
淩人是神都城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名聲早就在外，此時他這一鬧，看熱鬧的弟子早就裏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
方劍儒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狠狠地瞪了淩人一眼，方劍儒有些無奈地走到石破麵前，道：“石師弟，你看……”
石破看著灼灼，並沒有把妖奴放下。
“公子，”灼灼的語氣很平靜，卻不容商量，“今天，我一定要帶他走!”
石破看著灼灼明亮的眼睛，笑了笑，道：“好。”
“情深意重啊！”淩人在一邊諷刺道，“大師兄，您都看到了，這可怪不得我，這件事，您可以不必插手，但如果要管，可得秉公處理。”
方劍儒有些為難地對石破道：“石師弟，依我看，不如就把這個妖奴還給他吧？”
方劍儒雖然厭惡淩人，但此事淩人明顯是占著道理，即使他有心要幫著石破二人，但眾目睽睽之下，卻也不好徇私。
“公子，”灼灼指著石破肩上的屍體，道，“他是我的族人。”
“我明白，”石破伸出一隻手，拍了拍灼灼的肩膀，道，“放心吧。”
然後，石破放那個妖奴的屍體放了下來，對方劍儒道：“大師兄，今天恐怕要讓你為難了，在此先行致歉。”
“師弟……”
“師兄不必多言，灼灼的話，您也聽見了，這個妖奴，無論如何，今天我也要帶走的。”石破平靜地一笑，安慰道，“此事與大師兄無關，所有後果，自有我一人承擔。”
“這世上真是無奇不有，”淩人譏諷道，“養了那麼久妖奴，今天我還是頭一回聽說有主人聽妖奴使喚的。”
說著，引起周圍一片哄笑。
“你叫淩人，對麼？”石破轉身，看向淩人，神色平靜，道，“我們見過。”
“當……然，”淩人哈了一聲，冷笑道，“你不就是差點從我胯下鑽過去的那小子麼？”
說著，人群間又是一陣哄笑。
石破依然不動聲色，反而大方地承認道：“確實，上次運氣好，有道衝師伯解圍，沒鑽成。”
淩人眼神一冷，道：“這一次，怕你沒那麼好運了。”
“嗯，”石破老老實實地道，“運氣這種東西，我也不敢過於迷信，但是，我還是要帶走這個妖奴。”
“如果我說不呢？”淩人突然走上一步，向著石破臉上啐了一口，道，“你能怎樣？”
“淩人！”方劍儒冷冷地警告，“你過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