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地牢一日(2 / 2)

“現下看來呢?”抬頭直視她的眼眸,“可有讓你滿意?嗯?”

她怔了怔,又恢複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讓人著實難受。

“你可知青染在王爺心中的地位?我自打入府她便已經在這裏了,王爺與她何止一兩年的情誼?雖說她隻是一個側妃,那是因為她出身的問題,可是她的吃穿用度那一項不是比照王妃的量來給的?今日她在你那裏中毒,你可是要徹底失寵了呢。再說在這裏關押的人,還從沒有可以安然走出去的,縱然你仗著母家的殊榮可以出去,想必王爺也不會再多看你一眼吧。”她臉上掛上了嗜血的笑容,牢房中幽暗的光芒和不時一兩隻生物劃水的聲音更為她此刻的樣子增加了恐怖的效果。

“你總是說王爺如何待她,縱然我不來你也不會蓋過她的風頭,你有何故把怨氣發到我的身上,隻因為你動不了她?便要借刀殺人?即便你除掉了我,你也不會得到什麼的,若是讓冷懷南知曉,隻會徒增他對你的厭惡。不要說恩寵,即便是一個側妃的禮製他可有想過給你?青染縱然不是王妃,各種事宜卻終是按照王妃的禮製來發的,你呢?口口聲聲說著王爺如何寵你,可他真的寵你嗎?不要自欺欺人,你不過是他閑暇之時豢養的寵物,又有什麼資格對我指指點點?即便再不受寵,我也不會用這些下三濫的招式,你怎就好意思?”

“嗬,自己做了下毒的事情,你還好意思推到別人身上。”她顯然被說道了痛楚,臉色驟變,“巧言令色,若沒有你,除卻青染便是我了,府中雖說我不過是一個侍妾,可是各項東西都超過了侍妾的禮製,然而自打你入府,哥哥下人哪個不是圍著你轉?”她越發激動,忽而便從袖中抽出一把刀來。那把刀看來雖說是一般的模樣,卻是寒氣逼人,想來打製的原料定然是上上之品。

“你胡說!”她嚷著便向我刺來,等她手中的刀晃在我麵前時我才有了痛覺。血腥味頓時蔓延到了整個空間,我仿佛感到在這個地牢裏有著不同尋常的異動,霎時和躲在角落的那些東西對上了視線。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恐慌,笑道,“姐姐呀,這些可愛的小東西可是最喜歡血腥味了,可是王爺仁愛,並沒有在這裏關很多人,導致它們終日都是餓著的,你說,我若是給了它們足夠的吃食,它們會不會感激我,你說,嗯?”說著便又在我身上劃了幾道,痛楚從四周傳來,仿佛是傷口又裂開的感覺,夾雜著絕望痛楚的黑暗仿佛是不容抗拒的夜,瞬時將我包裹其中,她說了什麼再也聽不清楚,隻知道最後她仿佛潑婦一般喊叫的聲音充斥了整個地牢。驟然想起倘若自己真的命喪此處會不會又回到那個可怕的黑屋中過著不見天日的生活?強烈的要掙脫的欲望讓我拚了全身的力氣去掙紮,然此刻自己的力氣連自己也無法感知,隻覺牢中的火把好似熄滅了,連那一絲的溫暖也感知不到,周身都是冰冷的肮髒的水,而麵前的女子手拿著沾滿鮮血的刀,好像失去了清明一般。雙眼沉到再也無法支撐,黑暗還是覆蓋了全部。死,生,都是折磨。意識在昏迷與清醒之間徘徊,與自己做著鬥爭的感覺,像是一場無論如何也不會有勝利的戰爭,成功與否,我都要過著那種讓人不安的生活,窒息的壓抑。

不過是想要一屋,一院,和自己心愛的人朝朝暮暮,或可對弈飲茶,或可對月賞梅,或是清風明月安靜地撫琴相合,或是僅僅看著他,便毅然是完美了,卻終是求不得。究竟是什麼錯了,我要收到如此的待遇?究竟為何,無論生死我都要受到不公的待遇?為何原以為會是一個重新的開始,自己還是逃不開事與願違的原點。這些繁華與榮耀與我有何幹係?我所求不過是最正常的生活,有家人的關愛,有愛人的溫暖,有興趣愛好的熏陶,有著一切看似平凡卻是最讓人心醉的生活……

手上的束縛忽然解除,身子好似騰空而起,竄入鼻中的味道是讓人舒心的竹香,果真是要給我一絲希冀的,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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