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讓人安心的味道,總覺得不十分安穩。口中幹澀之時唇上傳來濕軟的觸覺,接著便有溫熱的甘甜流進嘴中。好似甘霖,不停地追逐著讓我舒服的清甜,卻驟然闖入一片濕熱所在,難耐地皺了眉,好難受。微弱的抗議似乎有了成效,大片的空氣闖了進來。舒服地哼了幾聲,又安然睡去。
又是仙樂飄然,卻又似乎很遙遠。想要抓住卻無處可尋。終於在消失之前努力睜開了雙眼。刺目的光過去後,看到熟悉的房間,心中一陣歡喜,果然還是留了下來。方才的樂音好似從沒存在過,一絲遺憾。努力轉動著頭,溪蘭正在一旁忙活著什麼。驀然轉身,手中的茶碗掉在地上,“小……小姐……你……”她支支吾吾了半天,終於奪門而出,“奴婢這就去請王爺過來。”還不待我說什麼,已然不見了身影。這個溪蘭,果然還是小孩子的年齡。啞然失笑。
冷懷南並沒有過來,反而是百裏急急忙忙趕過來。看了我又是一臉的無奈,認真診了脈,還是忍不住抱怨起來,“你們一個個想要累死我嗎?醫館天天多少人等著我救死扶傷,你們一個個自虐嚴重,今天複發明兒又添了新傷,總覺我閑著無聊嗎?”他在屋裏來回踱步,“認為我是華佗在世嗎?雖說我醫術了得可也不是以起死回天為主業的。今天叫明天急的,有錢有勢就可以這樣嗎?”他似乎越發激動,若不是我驚天泣地的咳嗽聲恐怕還要繼續下去,他無奈地看了我一眼,揮手寫了方子交給溪蘭便開始收拾東西。
直到走到門口,頓了頓,方才說道,“總是輕賤生命的人有什麼資格就醫,終歸還是要歸於塵土的。我見慣了死人,卻仍是硬不下心腸看著熟悉的人離我而去。你,好生想想秦穹吧。”他柔美的側臉此刻卻散發出剛毅來,就算是方才激動地罵罵咧咧也逃不開陰柔外表而減損氣勢的命運,而此刻,他仿佛是沐浴在血色殘陽中的戰士,背負著的恐怕是親愛戰友的離去。他急忙離開,再回過神時除了映進屋中的橘黃色的光亮,便什麼也不曾剩下了。
“小姐吃藥了。”溪蘭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東西走來,似乎比原先更苦的樣子。
“百裏放了多少甘草進去?”試探性的問了。
“沒有。百裏公子說這藥不適合用甘草壓味,那般會改了藥性,成效也不大,所以沒讓加,王爺說讓王妃吃些蜜餞就好了。”
這個百裏,想來是為了輕賤生命的事情還在氣頭上,可是他不曾想過,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自己的生命倘若掌控在自己手裏,我又何苦如此掙紮。
“等涼了一些再端過來吧。”過去的日子喝著那些藥已經快讓我崩潰,而今再加上這些藥豈不是要了我的命?終是喝不下去,讓溪蘭放在一邊。結果直到冷懷南晚上過來,那些藥還是在桌上放著。不是任性,而是實在喝不下去。每每端到嘴邊便要吐的感覺。可是想到百裏的話心裏的某處便隱隱作痛。見慣了生死的人,還是會痛嗎?那麼見慣了求不得的人,是不是也無法解脫?
想著想著,天色便暗了下來。
“端下去吧。明兒再喝。今天實在喝不下去了。”不知溪蘭熱了幾次的湯藥,黑乎乎的,似乎有更加苦澀的味道。
頭卻被什麼用力扳過,接著一個放大的俊顏便貼了上來。口中的苦澀漸漸暈開,心跳仿佛消失了,臉上的紅雲瞬間燒了滿臉。
“還要本王喂嗎?”他舔了舔唇上的藥汁,笑的邪惡。
愣愣的看著他,反應過來後連忙接過藥婉,險些嗆著。“不……不用了。”
他放肆地大笑。連忙把碗放在一邊,隻是臉上的熱度卻怎麼也消退不了。他的臉猛然在眼前放大,“你果真變了不少。”他目光中盡是探究,看著他如此不信任的眼神,不知為何,心中總是有一絲清苦。不禁又自嘲起來,自己原本就不是什麼真正的秦鳶,說來究竟何時自己也不是十分清楚,又如何能“招供?”抬眼看他,硬朗的輪廓,卻有如遠山一般的眉,讓臉上顯現些許柔和。仔細看來,眼眶下還有一圈青黑,他,果然陪了很久?想到此處,又有說不出的興奮蔓延開來。想到此處,頓時被自己嚇了一跳。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