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回到宿舍,看著自己被****過的床鋪,麥默默沉默了一支煙的功夫,算是默哀。
“你丫能不能,把你冒著綠毛的飯盒從我柔軟舒適的枕頭上抬走!”
梓容在床上扭動片刻,終於配合著“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了,揮一揮雙手,帶走一個飯盒”口型,灑脫的把飯盒扔進垃圾桶,翻身上床。
“你能不能挪挪你的窩,整天宅在寢室裏,看些有的沒的穿越故事,你還行不行?”她意猶未盡又接著說道。
“天天對著電腦,笑的一臉口水,不就是穿白襯衣的萌少年嗎?你丫用得著這麼魂不守舍嗎?”
“不猥瑣,不健康。像你這種根正苗紅的好姑娘是不會懂的。”
“靠,梓言,大學兩年,你選修課必逃,專業課選逃,整天要多猥瑣有多猥瑣的趴在床上,看你的美少年之戀!你是有多心理扭曲,來,你說說吧,就當這是魯豫有約,說說你的心路曆程。”
梓容突地做起來,整了整趴在床上被自己蹂躪的不成樣子的睡衣,一副黨讓我說我就說的正經樣。
“糾正你個錯誤,係導的課,我可是每逢必上,不要漏掉了好不好,人家還是很有分寸的。”兩隻手打撲克的手揉搓著自己淩亂的頭發,看的麥默默一陣惡心。
“你別挾持我正大光明的人生觀,就你還有分寸?你不直接跑去辦個休學就不錯了!”說話的間隙,麥默默把一件件不屬於自己的衣服、小說、睫毛膏、牙刷、廢紙盒、衛生巾、耳機統統物歸原主。
“你們是在我床上多混亂,這麼用不著的東西,你們都不放心的扔我這裏。”
“不是我。你一看就知道這麼費力氣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做的。”
“好吧,梓容去哪裏了?”
“估計撒丫子置辦嫁妝去了。甭管她。”梓言眼也不抬的說了這麼一句讓麥默默九曲回腸的話。
她實在無法形容這樣很扯很磕絆的姐妹,除長相沒一點相同的興趣愛好、生活習慣。不客氣的說整個南極北極,分明兩個磁極。
“對了哦,你搬回來,林題喃怎麼辦?”
“他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弱病殘,你至於一副準備舍己為人生怕主角落跑的樣子嗎?”
“你那叫不知道珍惜資源,林少都對你投懷送了抱,你還不願委屈求全,你丫,腦袋抽筋啊!”
“我餓了,去吃飯吧。我請你吃家常茄條蓋飯。”梓言終於在聽到家常茄條這四個字的時候,滿麵潮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姑娘思春了。
利索的換衣,洗漱。拉著麥默默一路朝食堂奔去。
已經深秋的X大,銀杏葉子落了滿地,鋪出一條金黃璀璨的小道,每次走在這條路上,麥默默總是覺得生活很美好,難過的時候來這裏不需要安慰不需要擁抱。
這樣的時候默默會收起滿身的戰鬥力,安靜的坐在兩邊的長椅上,看著飄落的樹葉,很文藝很女生。
當然隨著梓言一句嘶吼這種意境魂飛魄散了。
“默默,默默,你看奸夫****!”
此刻林題喃正和一個嬌小可人的姑娘走在路上,那姑娘還時不時的把她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肢嬌羞的靠在林大少的身軀上。
麥默默隻能說,小學語文課沒上好,隻能解說成這麼僵硬嚴肅的場景。
因為初賽那天林題喃吻了麥默默那事,被梓容形容的驚天地泣鬼神。
遭受各種小說情節荼毒的梓言直接把林題喃這種霸王硬上弓的主動索吻定義成男主求愛的典型,於是一錘敲定,林少就是麥默默的人了。
此刻看到這麼香豔驚悚的畫麵,她直接血脈噴張的就認定這丫竟然出軌!
聽到聲音,林題喃朝這邊看過來,表情不定讓麥默默好不爽。
那吻我算什麼?有沒有考慮後果。
難道非要驚悚的讓我想到梓言的名言:英雄不問出處,流氓不問年齡?
“好巧啊,天氣不錯。”默默很狗血的打了個招呼。
“是啊,沒有下雨。”林題喃很配合。
旁邊的女生微笑著伸出手對著麥默默說:“你好,我是學校話劇社的社長趙子琪。”
甜膩的台灣腔差點讓梓言得內傷。嘴唇發紫臉色發青就差靠在麥默默的肩膀吐一會。
“你好。我叫麥默默。”
一旁的梓言直接略過伸過來白皙的小手,挽上麥默默的胳膊,一副我們很忙,失陪失陪的表情。
“默默,你的拖鞋,還放在我家裏呢,明天我給帶過來吧。”此句一出,嬌小美女的臉直接從粉紅色變成豬肝色,繃著臉估計隻要觸電就直接碎成粉末了。更別說瞪著麥默默的眼睛,那叫一個神奇,保守估計三顆九轉還魂丹在這種高溫下都可以練都成了。
估摸要不是林大少在場,挫骨揚灰這種事,這姑娘也就順手幹了。
說出這麼人人誅之的話得少爺,各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麥默默重新聚集了三魂七魄,修整好儀態,對著林題喃從容的說:“我買了新的,你扔了吧。”扯著梓言就要逃離現場。
“那好我就扔了,不過在陽台上你曬的內衣好像也……”還沒等那廝說完一整句,麥默默直接甩開梓言一隻手捂上了林大少那張可以挑起世界大戰的嘴。此番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十分有美感。
美中不足就是站在一旁滿臉怒容的雕塑女。直接就石化成鹽柱了。
麥默默實在沒有心情關心美女的心情是不是晴轉多雲,因為她在想掐死這個男人。
拽著他的手,完全忽視了另外的兩個人。暴走。
兩天後就是最佳女生的決賽,麥默默一陣哀歎,怎麼突然改什麼評選規則,又要觀眾票選又要評委評選,讓她這種沒有人脈沒有後台的人情何以堪?
尤其和呼聲超高的鬱大小姐比。那姑娘每次見到自己就一副冷若冰霜的臉,恨不能冷在秋意正濃的晚上凍死麥默默。
眼神裏的敵意讓麥默默這種隻長小腦沒帶大腦的孩子都如鋒芒在背。你說說,不是有殺父之仇就是奪妻之恨啊!
麵對這樣的逼視,她就差點貼上去問問那姑娘,自己到底是哪裏得罪她了,讓她這麼恨之入骨。
“麥默默你給我走直了,腿抬高。”
“抬頭挺胸行不行,就你這樣子,是著急搶銀行嗎?”麥默默走路的時候會不自覺的身體前傾,隻是她自己沒有在意過。
習慣了沉默和安靜的姿態,便很難適應張揚和炫耀。低著頭走路,打扮樸實,這就是麥默默。
梓容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得麥默默很是焦灼,照X光一樣把她從頭看到腳。
麥默默自覺的挺了挺胸,但怎奈習慣了低調做人低調做事,忍不了三十秒就像霜打了的茄子,自動恢複了。
“默默,你說你不會走路我忍了,但你也不能穿衣服也這麼驚心動魄!沒準,你今天拿著學生證上養老院報個名,它們二話不說就立刻給您安排個床位!整個一生活不能自理,半身癱瘓不遂的典型!”
麥默默一愣,然後問道:你丫說什麼呢!不就是貓步不會走嗎?怎麼突然說我衣服都不會穿!姐也是三歲就會自己穿衣上幼兒園的五好兒童!”
梓容指一指她,“您自己低頭看看。”
她低頭一看,直接想拍死梓容然後自己用腰帶勒死自己。自己怎麼就穿了這麼一身閃耀的裝備。
卡其色的七分休閑褲,綠色的套頭衫,外麵搭了件紅黑格子的外套,最無奈的是她最喜歡的碎花小涼鞋,輕快的穿在腳上。
這單個瞅是沒什麼驚豔的效果,但現在被她這樣光天化日之下穿出來,怎麼看怎麼驚悚!
一旁的梓言看不過眼,直接上手抄了一個床單給麥默默披上,吐出一句:請保護好我的眼睛。
然後轉身對梓容一番比劃。一刻鍾之後,對麥默默進行重裝係統。
梓容翻出默默所有的衣服,打在床上,不可置信。
“你丫,難道平時都穿著這些抹布去上課的嗎?”對著某個羞愧感撲麵而來的女人,她覺得不能手下留情。
因為,無可救藥這種精辟的詞語原來就是為了定義那個女人而產生的。
“梓言,幫我看看這個東西叫什麼?”
“……”
“靠,那是秋褲!秋褲!天冷的時候穿的好不好!”麥默默出離了憤怒。一把搶過那件粉色的鮮豔的秋褲。
梓容很平靜:“默默,請你把那些不是地球的東西,打包運回你們星球,不然會嚇到我脆弱的心髒。”
默默兩排牙齒緊緊的咬在一起,不是梓言攔著,她一定一口咬上那個比慈禧太後還難伺候的女人。
話說她惱羞成怒的樣子著實讓梓容樂了好一會。
電話鈴聲暫時終結了一場****大戰。
“喂,秦風,你最好能說出一個讓我不拍死你的理由,不然你丫就買好一副經濟適用棺材等著入土為安!姐忙著咬人!”
被這通話逼退到角落中的秦風,直接就像被通緝的嫌疑犯一樣,各種無措。
“默默,你被取消複賽資格了。呃,弱弱的問一句這算不算合格了的理由?”
“算。”
刑滿釋放的感動,讓秦風差點忘記自己的正事。
“呃,默默,你有沒有聽到,我說你被取消複賽資格了?”
“你丫,以為我是耳鳴嗎?當然聽到了,不然我還拿著電話幹什麼,不聽你說原因難道是為了聽天氣預報嗎?”
旁邊的梓容善解人意的湊了一句:“那丫扯淡的預報,你也信。”
“我聽鬱淩一說是左良直接取消了你的資格。就是那個今年特邀的評委。具體什麼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知道有一句原話:隻要那個叫麥默默的女生在複賽名單上,我就絕不參加之後的評選。”
路過秦風的人奇怪的看著這個,拿手機像拿手榴彈一樣的少年,各種擔憂同情的表情。年紀輕輕怎麼是個傻子。
“靠,這個左良什麼來路,怎麼這麼直接。難道是調查了我,發現我沒才沒德,無品無行,空有一身好皮囊!”呃,默默剛經過一場火花四濺的戰役,精神上還遺留著戰場上沒有燃盡的炮灰。
“好皮囊?您確定是在說您那虎背熊腰、彪悍魁梧的身姿?”秦風抖了抖手仍然下定了決心要做一個誠實勇敢的好少年。
“秦風,你丫直接就可以去殯儀館火花了,放心,我會把你照片P成黑白色,再把外麵鑲上一個金燦燦的相框,絕對不會虧待你,逢年過節給你燒燒小紙,點點小香,放心的去吧。不送。”
麥默默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旁邊準備好卡尺的梓容,說道:“打完了?那咱們開始吧。換上。
”
咀嚼著秦風給自己爆的猛料,麥默默直接無視了梓容的話。
“麥默默,你丫還參加比賽嗎?不參加的話,姐趕著出門唱K呢!”
“你個咆哮教教主,給姐安靜點。姐在思考,懂不懂思考?”還沒說完就被梓言那個暴力分子按著腦袋,挾持了。
換上衣服,重新做人的麥默默十分不甘。憑什麼都是自己的衣服,讓那個十個指甲恨不得塗二十種顏色的梓容一搭配為什麼突然就身價倍增的效果。
不甘願啊不甘願。
“走兩步試試。”
“抬頭挺胸!”
“給我堅持住!別東張西望!”
電話鈴聲再一次,很識趣的響起。麥默默拿起電話,是巫婆。
青澀的時光裏我們會輕易的愛上一個人,死心塌地,至死不渝。
米盈的棉布裙時代愛上的是一個畫畫的少年。越是不願提及的過往也越是因為有深刻的悲傷。
米盈神色落寞的把櫃子打開,拿出一個裝飾精致的盒子。
麥默默坐在她的對麵,安靜的聽她說話。
高中時代的米盈並不似現在這樣優秀。那時的她孤僻、沉默、笑容疏離,也可以被稱作不合群。
一個平常的午後,她獨自去後山的小林裏,看書。
麵容清俊的少年推開一個瘦小嬌弱的娃娃臉女生,漠然離去,米盈本是不理這些閑事。隻是很不湊巧。那個娃娃臉是自己班裏唯一和她說話的女生。
“喂,同學,我雖然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但是把女生推倒,就是你不對了。”她扶起娃娃臉對著已經離去的少年喊道。
“跟她道歉。”
他麵無表情的轉身,看著這個素顏、短發眼神倔強的女生,眼神一掃旁邊的娃娃臉。“請你問清楚我為什麼推她,不然就不要用質詢的語氣要求我。”
說完等著米盈詢問。
“桃子,你說,他為什麼欺負你!”
那個叫桃子的女生眼圈泛紅,盈盈一望,當下就一跺小腳,掩麵而去。
留下米盈萬分尷尬。“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強吻我。”
頓時,米盈覺悟似地看著桃子奔離的方向,眼神崇拜。這姑娘太有天分。
故事像所有小說裏寫的一樣,這樣的相遇,讓兩個沒有交集的少年,開始了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