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從來不是個好學生(2 / 3)

帶著被小學老師在實踐中教導會的特立獨行,默默似乎得到了更多老師的關注,他們總是時不時在課上提問她,尤其文史科的老師異常喜歡聽她作答。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張東海的原因,似乎所有老師開始對她多了一份曖昧的笑意。

這要從張東海請她吃飯說起。

實驗中學的教師食堂和學生食堂是緊挨著的,但因為隔了一個玻璃隔斷,總有種涇渭分明的感覺。學生打飯的時候時常會伸出頭,看看他們的代課老師吃的是什麼,才會講出那麼晦澀難懂的內容。

中午麥默默一般是不在學校吃飯的,她會回到租的屋子,吃點在樓下買的炒麵或中式漢堡,在床上躺一會再去學校。不過她最近在學校門口的書店發現了幾本很喜歡的書,便決定剩下中午回去的時間在教室看書。在張東海第三次看到默默不吃午飯坐在教室裏看書時候,他便拖著麥默默一起去教師食堂吃飯。

看著食堂師傅給她打了份分量很足的糖醋裏脊她有些誹腹,學校食堂的勢利。坐在比學生食堂寬敞舒適的軟椅上她有些局促,雖然她有些欣喜張老師會認識她,但是她在心裏默默重複如果是其他學生不吃午飯他一定也會這樣帶她來的。隻是普通的老師關心學生而已。並不是因為他覺得我是好學生的優待。

當持續一個禮拜默默都出現在教師食堂的時候她已經可以厚著臉皮,對食堂師傅挑剔不要打給她香菜和青椒。當然也不似第一次吃飯時候的如坐針氈。

學校裏開始盛傳帥氣的張東海喜歡上了瘦弱白皙的麥默默,悉心照顧,大獻殷勤。這樣的話當事人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麥默默每次從外麵走到自己第四排靠右的位置總會接收到全班一半以上的注目禮,這樣包含著不屑、妒忌、唾棄甚至反感的眼神有些讓她不知所措。

那些時候路遠常常來找她,從教室的窗戶望進來,搜索她的身影。有時候是課間有時候是午休有時候上課的時候路遠也會站在窗戶邊上看她。他眼裏似乎鋪上了一層霧靄,總是看不清楚他真正在想的東西。默默總覺得自己和路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活的張揚而肆意雖然表麵上他是個溫潤的少年但是整個實驗中學的學生都知道初二(4)班有個叫路遠的少年打架有多瘋狂,曾經在學校門口單挑十個初三畢業班的學長。這還不是最盛況的時候。她並不知道這個少年的心裏隱藏著怎樣的心事,隻是一味的躲避不給這個心思細膩而又性格狠戾的少年解釋的機會。

接近學期末的時候,市教育局要有聽課考察,初中一年級被選中的科目是語文,正好也是默默她們班。

剛接到通知的時候,張東海很開玩笑的說大家就當平時上課就好,不過因為講的是文言文,我希望有同學能在課前給咱們講個小故事,有自願的請舉手。當所有人都沉默的時候,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低壓,誰都知道這種隻準成功不準失敗的演講絕對是份九死一生的活兒,沒有誰真正敢信誓旦旦的保證,自己一定可以在眾多領導和同學麵前表現的口齒伶俐、從容淡然。

他環視一圈教室,沒有回應便開口道:“麥默默,你來。下課來我辦公室一趟。我給你一些準備資料。”

默默開始寫演講的稿子,寫好了就拿去給他看,從初稿到最終定稿一共寫了七遍。每節課前他就讓她站在講台上將故事,她看著底下三十多名同學,就開始心裏發虛,腦袋裏一片空白,就算使勁回憶自己稿件上寫的句子,也說不通順。

崔呈呈是最先明顯的表示不耐煩的女生。

她是班裏長得最好看的女生,齊腰的長發,標準的瓜子臉,桃花眼,一副惹人憐愛的長相。她總是有一群擁護者,因為長得好看唱歌好聽學習有還不錯是老師心目中的寵兒也是多數男生的夢中情人。學校迎新晚會的時候她唱了一首《春暖花開》俘獲了所有人的心,甜美的歌聲清純的長相這些足夠她驕傲。此後不論是高年級還是同級的男生總是在樓道裏攔住她不是遞上一封情書就是邀請她出去吃飯唱歌。

隻是默默並不明白這個和她並沒有什麼過節的女生為什麼總是針對她做一些讓人惱怒的事。她曾被反鎖在教室,就是因為放學路上遇見她,說班主任在教室找她有事。默默就折回教室,然後在放了晚自習空蕩漆黑的教室縮在牆角,直到檢查教室的保安拿著手電筒照到已經趴在最後一排睡著的她,她才被保安送回家。

如果說非要找出她倆有什麼交集,隻能說有次作文課下課,崔呈呈叫住她讓她幫忙。當時教室裏隻有她們兩個人,其他同學已經去食堂吃晚飯,她也準備去便利店買些吃的。

崔呈呈的座位就在她的右後方,聽見她叫她,她便回頭,同時聞到一股不甚好聞的味道。崔呈呈有些焦灼和害羞的對她說,可不可以幫她去宿舍取一條褲子,她在教室尿褲子了。說完她便趴在課桌上怎麼也不抬頭。

默默問了她的宿舍號,飛快的跑到宿舍給她拿了一條深色的運動褲,還把自己的一個本子撕了把崔呈呈座位下的水漬遮蓋住。她在心裏隻有一個想法,她必須盡快做好這些,不然其他同學進來,一定會讓這個被光環籠罩慣了的女生顏麵盡失。

當林小君進教室的時候,崔呈呈立刻把桌子上的水杯塞進默默的手裏,還大聲的指責她:你怎麼能這樣呢,竟然把水潑在我的褲子上。

默默知道她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所以沒有辯解,隻是淡淡的走開,可救美心切的林曉君看著自己喜歡的女生受了委屈,二話不說就攔著默默,讓她跟崔呈呈道歉。

她好笑的看著這樣俗套的故事,然後轉頭回望眼神閃躲的崔呈呈,推開林曉君,坐回自己的位置。但林曉君決心要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表現一番。雖然他長得不賴家裏也有些錢但崔呈呈正眼也不看他一下,此刻他覺得自己就是拯救公主的騎士,應該表現出大無畏的勇敢和執著,一定要讓這個嫉妒公主美貌的巫婆道歉。

教室裏來了越來越多的同學,崔呈呈的同桌趙琳這時候也回來了,她大致聽了下原因,便勸林曉君回自己的座位,不要鬧事。

默默無所謂的態度著實惹怒了這個性子急躁的男生,他抬手一巴掌就要扇在默默的臉上,默默反手打落,對著他說道:英雄救美可以,但你是不是應該問問你的美人你是不是搞錯了事實。

林曉君當然不會詢問崔呈呈,他把她的每一句話當做聖旨信奉,就憑剛才她說是麥默默潑的水那就是麥默默潑的水,毋容置疑。他隨手就拿起一本課本朝默默的臉上扔去,他隻是想給默默一個下馬威讓她主動認錯而已,但是他不能想到最後受傷的是他自己。

默默的演講在一次一次的訓練中開始有模有樣,有次上課她再次站在講台上,隨手把演講稿擱在講桌上,不看一眼,不過最後的地方再一次打結,她突然拿起演講稿衝著教室的門口扔去,正好打在張東海的鞋上。他笑著撿起來,對她說,下一次就會順利脫稿了。你已經進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