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個“穿越型”的教師
一手在冊
作者:馮衛東
王堅是一所普通初中學校的政治教師、教科室主任。在教師出書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的今天,他也出了一本堪稱“奇書”的好書。說它“奇”,是因為它善於“穿越”,一是“穿越”於電影與課堂教學之間,二是“穿越”於初中各科教學之間。很少有一線教師像王堅那樣熟悉無數電影,熟悉許多學科,並且對上述領域的許多關係有那麼獨特、深刻而又富有價值的感悟與把握。王堅寫的實際上是一本“類比教學論”——用電影藝術來“類比”課堂教學方法的教學論,至少在這個具體問題域中,王堅是有開創性的。人們提倡教師要努力成為“學者型”教師,王堅就是這樣的教師。
王堅對電影頗有研究,廣泛涉獵電影資料,對電影表現手法能夠嫻熟地把玩,對電影內蘊價值有獨到的理解。電影是感性的,而王堅“進入”電影的方式卻是理性的。理性未必高於感性,但如果沒有感性做基礎,沒有對感性的超越,那麼理性就無以形成。王堅站在一個較高的理性視點上“看電影”,這個視點本身就有一定的學術色彩。
當然,我們還不能說,王堅是一個研究電影的人,那不是他的目的。他要調用“類比”手段,借電影表現藝術之“石”攻課堂教學及其研究之“玉”。因此,盡管當他進入電影場域時也如閑庭信步,而隻有進入教學或課堂場域時他才更為揮灑自如。電影研究是他行走的一條通道,課堂研究才是他的“家園”所在。王堅研究電影,是一種愛好;王堅研究課堂,那才是一種生活。有時愛好亦可以成為一種生活,這樣的生活應該是一種“至美生活”。
然而,除了實踐者的角色,王堅還是一個教育的研究者。在教學論上,他有自己獨特的思考方式、研究個性和言說風格,有著真正屬於自己的理解、主張和發現,已經初步表現出一定的教學論立場、識見和素養。王堅兼擅理論與實踐之長。說王堅有理論之長,這不是對他的拔高,我相信,任何一個把讀書當作一種生活方式、對讀書“上癮”的教師都可以做到這一點。王堅讀了很多書,而有些起初並沒有為他注意的相關圖書一旦進入視野,必定“入其彀中”,像李政濤的《表演:解讀教育活動的新視角》、劉良華的《敘事教育學》,我隻是和他偶爾提及,他便馬上想辦法找到、通讀、取用。除了經院或經典理論之外,還有“實踐性理論”。憑著20餘年的學校及課堂生活的跌打滾爬、曆練考驗,王堅在此方麵的收獲較為豐富。有了這些,王堅就擁有了成為一名“研究者”或者說“學者型”教師的底氣。學者是可以堅守“田野”,或者從“田野”裏走出來的。當代中國教育應該鼓勵更多教師經由課堂“耕作”而走向學術殿堂。
王堅的“穿越”還在於學科與學科之間,這種“穿越”也是那樣自由自在、如魚在水。如果說,電影是他業餘時間裏情有獨鍾的雅好,而許多教師也有這樣或那樣的業餘雅好,因此王堅愛電影,雖為可貴,卻不難能;那麼,除了教好自己所在學科,還廣泛地、較為深入地關注其他學科的教學動態,做到一通多通。這樣的情形在一線教師中極為少見,王堅可謂難能可貴。就我個人而言,中學語文教學是老本行,然後搞了多年教育科研,現在盡管對各年段、各學科也略有知曉,但平時講座或寫作,若要用到案例,往往自覺不自覺地又回到本行。而王堅有勝過我的地方,他超越學科,在學科之間自由“穿越”,這“看似尋常卻奇崛”,在其背後該下多大氣力,該花多大心血!
王堅的學科“穿越”應該視為對中學教育教學的係統思考。由此我想到兩句話:一句是“不謀全局者不足以謀一域”,一句是“係統思考的第一項原理是,結構影響行為”(彼得·聖吉《第五項修煉》)。作為一名一線教師、學校中層幹部,王堅似乎毋須“謀全局”,但對此他亦有所“謀”。小而言之,對於作為“一域”的政治教學;大而言之,對於他所在學校課程或教學結構的變革與完善,對於因這種結構變化而引發的教師教育教學行為的改變乃至改革,理應都有一定的助推或促進作用。
(作者單位:江蘇省南通市教育科學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