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校長的專業精神點亮教育未來
觀點參考
作者:陳文豔
如果我們說教育代表著一種希望與未來的話,那麼這種“希望與未來”就在於我們對當下的任何自我局限的超越,正如弗吉尼亞·伍爾夫在小說《到燈塔去》中為我們展示出的在混沌世界中自我建立秩序以及超越時間羈絆而到達永恒的努力。我們同樣相信,總有一盞燈火會在教育世界中長久地明亮,也總有一座燈塔讓我們可以永恒地深情遠望。對一個校長而言,我們不僅要引領教師向著那光輝熠熠的燈塔走去,更重要的是,自身要成為一座燈塔,一座能夠點亮教育未來的燈塔。
從藝術到教育領域,都麵臨著如何超越自我局限的命題,都麵臨著如何建立一個更加符合審美的時空秩序的問題。作為校長,我相信沒有一種力量可以替代專業精神,正如陳玉琨教授所說:“所謂專業精神,就是他在對教育意義充分理解的基礎上,不要把校長僅僅當成一種職業在做,要有更高的精神追求。”校長的這種“更高的精神追求”是對教育未來的無限憧憬、孜孜以求,是對自我的超越與實現,因而也是那座遙遠的教育燈塔最耀眼的光芒。
那座閃耀著專業精神光芒的理想教育之塔,在霧靄繚繞的遠方,時時召喚著我們。然而,在去往燈塔的道路上,作為校長,我要看過多少變幻莫測的風景,要經曆怎樣的時光流逝,才能夠讓教育時空裏彌散的信念、勇氣與行動聚合在一起,幻化為那光輝溫暖的一種存在,從而成為可以為同行者引路的航標呢?
首先,校長的專業精神需要擇取高卓的價值。在沙特足球聯賽中,人們至今都難以忘記這樣一幕:守門員鞋帶散了,戴著手套無法係鞋帶,不敢開球,對方球員主動前來幫他係好,誰知裁判竟在此時吹罰守門員持球時間過長,判給對方一個間接任意球,而對方卻將球踢出底線,雙方球員都獲得觀眾們的熱烈掌聲。每個人的行為背後都有自己的價值觀,當校長的價值觀建立在高卓之上的時候,自然就超越了某種教育現實,獲得前瞻教育未來的視野,從而使得校長當下的教育追求與更富有意義的教育未來重疊在一起。高卓的價值是一個校長專業精神中最耀眼的光芒,她無形卻格外有力量,如同七色光線編織在一個校長的教育生命裏,卻絲毫不為我們所察覺。但是它的重要性卻是毋庸置疑的。從對教育的頂層設計,到具體的學校規劃;從對教育本源的理解,到對教育細節的審美;從對教育的品質訴求,到對實踐的言行取向,都因為價值的高卓而顯示出獨特來。這種獨特在我看來,事實上是教育回歸的應然。
其次,校長的專業精神需要學術的涵養。所謂學術的涵養,不隻是追求作為校長的係統專門的學問的過程,也不是累積作為校長的專業知識的過程,而是在高卓價值觀的輝映濡染之下,在豐富而具體的教育實踐過程中,校長們用理性的力量構建起一座洋溢著信仰尊嚴的恢宏聖潔的教育殿堂的不斷跋涉的經曆。它的根基牢牢構築在知識之上,卻又超越知識而成為智慧;它的屋脊搭建在學問之上,卻又超越學問而成為精神。正如愛因斯坦所說:“真正有價值的東西,不是出自雄心壯誌或單純的責任感,而是出自對任何客觀事物的熱愛和專心。”因而可以說,所謂的學術涵養,正是在“對任何客觀事物的熱愛和專心”的過程中所展現出來的。而對於校長來說,對教育中的一切客觀事物的熱愛和專心都離不開運用理性的力量。羅素在《西方哲學史》中感歎:“運用自己的理性並培養理性的人,似乎是心靈處於最美好的狀態的。”在學術的涵養中,一個校長身上所能激發出的力量是一種理性的力量,但是不要忘了,校長專業精神中的理性力量是建立在對教育、對生命的理解與感悟之上的,而不是任何抽象的概念,因而羅素所謂的“最美好的狀態”不隻是一種美好的心靈狀態,還是一個校長從教育現實中所獲得的存在的尊嚴。不過,要達到這樣的境界,需要校長們有勇氣去與自己的過去特別是自己的慣性進行一次次痛苦的剝離,也唯有這樣,才能夠找到通往以燦爛的感性去擁抱豐富的理性的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