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晞盡量依著毒蟲的多少來控製掌力,現在毒蟲根本無法殺光,在他的旁邊的毒蟲已經堆了三尺來高,還有源源不斷的毒蟲攻來,有些毒蟲聲音嘶嘶的正在吃著自己的同伴,聲音咿呀,直令人發麻。初晞額間冒汗,身上早已濕了,他心中越來越急,這時忽有條大蛇嘶嘶的朝自己攻來,初晞一掌剛好擊中蛇身,那蛇斷為兩截,但蛇頭仍然活著一般,朝初晞腳上要去,初晞隻覺一痛,忙一腳向前踢去,那半截蛇頭朝巨石砸去,軟軟的掉在地上。
初晞吃痛倒在了地上,倒地刹那間腦海中竟閃過輕輕的笛子聲,聲音甚小,適才初晞隻顧應付毒物,才不致察覺。現在聽那笛聲細如蚊呐,輕輕飄來,倒似小動物發春時的叫聲,初晞久在隱仙穀,長期跟那些小動物為伍,加上自己好模仿動物聲音,一開始自己奇怪為何冬天這些毒蟲竟然能醒來,而且這樣瘋狂的朝這邊攻來。原來是那吹笛子的人以動物發春時的叫聲驅動毒物,才致使毒物不顧嚴寒,朝這邊奔來。
想到此處,初晞忙心神合一,空中發出鷹叫聲,半夜中有如千百隻老鷹飛了過來,那群鷹時緩時快,地上毒物聽到,忙怔住不前,在地上相互縮成一團。吹笛之人似乎聞聲,忙加快笛聲節奏,初晞聽來,笛聲之中似乎加了些小蟲子相互交歡時的聲音,像如蠍子,蛇的摩挲聲沙沙的傳來,毒物聽此,忙又不顧性命的向前攻來,初晞心道不好,毒蟲再這般向前,自己定然難活命。
事到如此,隻能跟吹笛子之人相較高下才行,他揮了數掌,暫時逼開毒物,雙手捏成智拳印,暗凝真氣,仰天大喊一聲,那聲音如同鷹皋,且一聲高過一聲,一聲急過一聲,絲毫不做停頓,在黑夜中,四下的戈壁灘中四處全都是他的鷹叫聲,那些正趴在半崖上的毒物,似乎肝膽具裂一般,簌簌的滾了下去,自己周邊的毒物有的已經倒在地上不動,其它毒物都扭頭朝崖邊跑去。初晞當下撫了一下胸口,卻發現自己胸腹不停的跳著,牙間也滲出血來。待毒物退去,他忙坐到地上,壓住體內真氣慢慢疏導,直到身上慢慢發熱才睜開眼,心知葉碧琳還在背上,忙解開繩子,忙給她靈台穴度入真氣。
崖下眾人正在驅趕毒蟲,忽聞天空中鷹聲大作,那些毒蟲均被嚇得肝膽俱裂一般,萎縮在地上哆嗦,過得不久,毒蟲再也不動,在冷風中,顯然已是凍死了,但身上的毒粉的效用還在,黑暗中有如綠色長龍延伸至遠處。
眾人忙服下各自門派的解毒良藥,段平心怕琳兒出事,但黑夜不知如何攀爬山崖,隻急得在那裏不停的呼喊。待到天微蒙蒙亮時,忙與眾人重新弄好繩子,爬了上來,見二人兩步外的圈子外全是毒蟲,圈中初晞正在給琳兒體內度入真氣,山頂毒蟲最多,是故二人中毒最深,初晞驅走毒蟲本就耗費了不少真氣,所剩真氣有如魯縞之末,是故段平低下呼喊,自己也不能分身答應。
段平見初晞頭上正冒著絲絲熱氣,似有不支之狀,忙蹲下身給初晞背上度入真氣,合二人之力,不一會兒便見葉碧琳悠悠轉醒。段平當下大喜,等琳兒轉醒,卻見自己牙間跟鼻子裏淌出些烏黑色的血,竟嚇出聲來,段平笑道:“小兄弟固然天賦異稟,竟有如此之高內力,琳兒的命,全仰仗你救她了。”
初晞見他臉上滿是感激之色,忙道:“段大俠見笑了,小的真的瞌睡了。”說完揉揉了稀鬆的睡眼,竟然倒在地上。段平見他臉上隱隱約約有一層黑氣,忙給他服下一枚解藥,與眾人將二人吊下山去。
待初晞一覺醒來,見葉碧琳在旁邊護著,他這一覺睡的甚長,這時已經到了下午,眾人的馬匹在穀內,不得出來,竟被那些毒蟲身上的毒粉毒死,初晞跟琳兒的馬一直拴在穀外,故逃得此次厄運,眾人從穀中取了帳篷,等待下一批人的救援。一連幾日在戈壁灘之中,這一批中人也不知怎麼消失了不少人,是故眾人隻是泄氣,大都不再言語,明知初晞昨晚對他們有恩,也拉不下臉過來表示謝意。
這日下午時分,忽見天上鷹叫聲傳來,齊無恙笑道:“救兵來了!”眾人大喜,果不其然,見後麵一行又有幾十餘騎相攜而來,每人都有兩匹快馬供備換之用。眾人一數馬匹,人人都能分到,還有些剩餘,眾人大喜,四下歡呼起來。
初晞見來的弟子大都是拿著魚叉鏈子槍之類的兵器,其外大約還有數十名僧人一起,其中並沒有巫駝幫跟樓觀派的弟子,過得片刻,見一個穿著一身灰色衣服的人走來,待他掀開臉上蒙布,初晞才看的分明,不是尚和是誰?
尚和嘻嘻笑道:“陸兄弟有禮了,小的神龜幫小當家的張才是也。”初晞驚愕道:“尚大哥怎麼又成了別的門派啦。”葉碧琳見突然來了個鬥嘴的伴當,笑道:“他自閑人一個,有奶便是娘唄。”
尚和也不生氣,道:“葉家妹子別笑,冬瓜自改了名字後,便投到了神龜幫,雖是一個人,但也可有幾個身份啊,這樣豈不更好玩。”
葉碧琳啐了一口道:“你別妹子長妹子短的,誰又是你妹子了。”尚和道:“說的極是,如若按輩分你本該叫我一聲師叔祖的。”說完從懷中拿出一枚小小玉佩,葉碧琳見那塊圓玉玉色圓潤,甚是珍貴,上麵刻有上清二字,忙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尚和道:“你要問也不能亂了輩分,先不告訴你,到時自能明白。”說完嘻嘻一笑走開,初晞見上麵兩字正是上清,忽然想起蕭叔叔留下的那四個字來,裏麵剛好有上清兩字,一時疑雲頓生,心中怔道:“莫非蕭叔叔去了上清教麼?”他自己也吃不準為何,心想師父定然知道,心中盤算如何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