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是兩個蒙麵人,忙地大呼起來,待葉碧琳摘下麵上圍巾,才被段平認了出來,她自然少不了一番責罵。二人見窄道中間夾著塊巨石,那石重逾萬斤,與兩邊石壁參差相互,偶有空隙可容人穿過,但馬兒卻是不能通過,合眾人之力,竟不能撼動絲毫。故聽人群有人罵道:“究竟是哪個狗賊這般可惡,竟他娘的放這麼一塊石頭下來,讓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真是氣人!”
那日晚上,眾人在客棧之中發現許多巫駝幫弟子死於非命,旁邊還有壽陽宮黃色劍鞘,齊無恙心中大怒,後接到城中探子來報,說壽陽宮眾人分成兩批已經出城,前麵一批是那幾個番邦女子跟三個壽陽宮徒弟,後麵那批自然是佘劍黎四人。眾人也便分兩批便夤夜朝西北追來,為首的是馬王九與平氏雙雄眾人,齊無恙跟段平作為後一批趕來。
剛到戈壁灘後,卻發現先前那一批人早已沒了影蹤,且被假裝成巫駝幫弟子的人誘到此處,不想崖上麵卻落下如此之大的一方巨石,馬匹被困在穀內,一時間都不得動,巫駝幫隻得用鷹往來傳信,留雲清等人在外麵號召武林同道,一起來此圍剿壽陽宮。卻不料葉碧琳跟初晞竟然突然來此,眾人倒是嚇了一跳。
眾人沒了馬匹,隻得待在原地,崖頂也派了人把守,防止有人半夜再來偷襲。諾大的戈壁灘上隻有兩片巨崖連綿到遠處。初晞害怕眾人責罵自己,悄悄待在一個角落,不敢言語半分。雲清見是初晞,厲聲道:“你這惡人,如若不是你,我等早在名州鎮便能留下壽陽宮女子,現在倒好,弄得我們都不得不待在這裏!”他眼神尖銳,初晞忙低下頭。
眾人前後不得,一股怒氣全都撒到初晞身上。初晞靠著壁上,身子有些縮縮的發抖著。段平過來替初晞說情,良久才見眾人退去。葉碧琳本想過來替初晞解釋,但見眾人對她無甚好感,隻得退在一邊,待眾人退去才過來,見初晞臉上掛著淚珠,笑道:“傻徒兒,都這麼大了,怎麼還掉眼淚。”
初晞抬頭見她盈盈笑著,有如戈壁灘上得一朵綠色花兒,揉揉眼睛道:“我也不曉得,在以前的家裏,我常常哭的。”葉碧琳見他說話真誠,當下也不好再揭他傷疤,笑道:“我們到上麵替他們守崖吧,也躲得清淨。”
初晞點頭同意,二人順著頂上垂下來的繩子到了崖頂,見周圍都是光禿禿的戈壁灘,天地間似乎隻有這一處最高。不遠剛好是一個大坑,大概是山穀中擋路大石原來的地方吧,周圍有一堆碎石頭,顯然是人鑿刻剩下的。二人帶了些吃的食物,找了處凹進去的地方,便不再理會眾人,初晞又將大手印心法細細說給她聽,葉碧琳照著練了一遍,還是絲毫無果,不覺有些泄氣,便不再練,跟初晞相互說話。
夜間天色甚是澄亮,崖頂很冷,那邊幾個巫駝幫漢子相互罵罵咧咧的說些什麼,初晞隻好閉目運功禦寒。正待自己體內真氣上下遊回間,忽聽到有窸窸窣窣的聲響,忙睜開眼看,見四野茫茫,並無什麼物事,待亮起火折朝崖見一看,卻見腳下爬著一些蠍子跟蜥蜴,這時已到了冬季,卻不知這些蠍子蜥蜴為何不冬眠,卻朝崖見爬來。初晞細看了一下,卻見蠍子蜥蜴背上均有些熒光粉,在黑夜中閃閃發光。待自己朝崖下一看,卻見崖壁上亮閃閃的一片,當下差點暈了過去,忙定了一下心神,大喊道:“師父,師父,快起來!”葉碧琳經他一叫,忙睜開眼來,一間這麼多的毒蟲,當下暈了過去。
初晞忙掐住她的人中,在背後靈台穴度入一些真氣,才見葉碧琳悠悠轉醒,崖上巫駝幫三人也被叫聲驚醒,忙朝崖下大喊起來。那三人忙拉住崖上繩子,不想毒物過多,三人直哆嗦,竟滑下去兩根繩子,隻有一根拴好,三個人爭著從繩子上滑下去,由於負重過多,初晞見綁在崖頂巨石上得繩子慢慢鬆動起來,忙上前拉住,這時毒蟲已經慢慢逼近,二人隻覺一股惡臭傳來,葉碧琳渾然沒了主意,忙躲在初晞旁邊,口中喃喃的道:“怎麼辦,怎麼辦?”
初晞待三人安全下去,忙到巨石旁準備重新綁好繩子,此時毒蟲已經靠近,一條小蛇吐著信子,忽地拔地而起,朝他攻來。
初晞忙退後一步,單掌奮力擊出,他一時心急,也不顧自己力道大小,隻覺得“哄”的一聲,掌風過處,那小蛇早已不知去向,地上沙石飛揚,已經空出一條一尺寬小路。初晞一招得手,自己也想不到竟有如此大的威力,忙將背上長劍交給葉碧琳讓她防身,自己揮動雙掌,一會將巨石周邊的毒蟲全都打開,將繩子重新綁好。
片刻之後,毒蟲又開始聚了過來,且比之前更多,葉碧琳旁邊也聚了不少,見她對著那些盈盈發光的地方用劍亂揮,全然不顧招式,初晞忙過去揮動肉掌將毒蟲逼開,待再過來看時,那些蠍子小蛇已經將繩子咬斷,初晞暗道一聲“不好!”當下自己也沒了主見。見葉碧琳站在後麵似乎有些動作呆滯,初晞道:“師父,還好麼?”
葉碧琳直覺頭腦昏沉,甚有倦意,道:“我累了,看來我們要死在這了。”說完見她便倒了下來,自己忙上前扶住,見她雙眼緊閉,初晞心中怔道:“糟了,這些毒物上定然有毒。”忙將巨石旁剩下的繩子拉了上來,用繩子將葉碧琳綁在背上,揮動長劍,在旁邊兩步外畫了一個圈子,但凡有毒物進入圈子,他便用掌將毒物逼出,約過了一炷香時間,隻覺自己體內真氣已經有些不支,額上開始冒汗,暗怔道:“這樣下來,再過些時間,我定然發不出力了。”想到此處,忙口中暗暗誦著大手印心法,掌力慢慢減小,隻要能將毒物逼出就好。
過得不久,圈子之外毒物已經堆得有一尺來高,初晞頭腦也有些發沉,真想自己現在就此睡去,低聲喃道:“晞兒不要睡,晞兒不要睡。”
這時聽崖下段平聲音朗朗而來,“琳兒,琳兒,你在上麵麼?”初晞聽到,回了聲道:“她在的,沒事。”段平正在下麵急得不知如何,毒物已經從崖上爬了下來,眾人都相互拿著著火的木棍驅趕毒蟲,段平知道琳兒沒事,但崖上都是毒蟲,自己也不知如何,依舊在那裏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