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紅葉,冬日的枯枝。靜佇在人行道旁的香樟樹,也有暗中換葉枯黃的時候。
輕浮的字詞隨風蕩漾,他硬生生地抓住我在他背後胡亂遊走的手。“這是在外麵,不是家裏。”他別過頭,輕咳兩聲。
“那去我家怎麼樣?”我調笑他。
佯裝輕佻的樣子,身體不知何處卻感到越發清晰的苦澀。他依舊躲閃和殘忍的拒絕。
我果然…還是賭輸了嗎?那樣也好,早點回去眼不見我為淨才對。
“不不不,我還是想問點問題。”他誠懇臉。我挑了挑眉。“那個…佐佐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從事…嗯這個行業的?那個…地點在哪裏?”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說:“很久前了,大概有四年了吧。”他驚訝。我又笑起來:“地點可是機密。畢竟你不是我們的客戶。”
“嘖嘖,一下由‘我‘上升成‘我們‘,職業素養很好嘛妹子。”裕修的語氣突然變得像個小痞子,還差一根牙簽或者一支煙。“而且你的話是在影射社會看不起像我這樣的人麼。”他真的從褲兜裏掏出一盒煙。
我像看著一個鄉下來的大佬那樣看著他,這身打扮隻適合手端香檳啊喂,就算你抽熊貓牌的煙也隻是像個路邊上的小癟三啊喂。
“想什麼呢?”他轉過頭看我出神。
我麵無表情地說:“我在默默地讚歎你還年輕,像個小癟三頭。”
他假裝要打我,被我一抽抽了回去。“裕修啊,關於最後一點我要申明一下。我們不是不接受你這樣的人,而是不接受你們這種性別的人。懂?”
他思考了一會兒,懵懂地搖搖頭:“不懂。”
“直白的說,我們不對男人開放。”
他叼根煙,攏著手點燃,含糊著:“哦。那這算什麼**********你應該聽說過還有男性從事者,道理是一樣的。”
他若有所思。視線投得長遠了些。浩淼的波浪,泛起大海的錯覺。遠處在建造新的高樓,層巒疊嶂。我忽然很有感觸。
“裕修,你是不是剛才問我未來是什麼樣子的?”
他偏過頭看了我一眼,吐出一口煙,:“…嗯啊,你現在知道答案了?”
“我隻有想法。”我說,視線與他平行。“在這座安逸的小城裏,沒有鱗次櫛比的大廈,沒有朝九晚五的白領。我以為它是我出生的舒適的搖籃,其實我們這一輩恰好活在它蛻變的繭中。
“樓越高的城市越發達。這是我總結出來的。曾經我期望的玻璃幕牆沒有矗立,我失望過,卻也安靜地妥協了。然而經濟的快速發展,目睹一幢幢高樓靜佇在湖岸,而且其中沒有一戶是屬於我們的。逐漸變得陌生起來。為狂歡而興奮的同時拋不開無法融入其中的不安。
“所以未來,是我心中的樣子。而我心中所想的,早在中學時就確定好了,會有一所房子,一整麵的落地窗,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聽起來是很勵誌的話呀。”他薄薄的嘴唇隨意地叼著煙嘴,“不過我還是很想知道你們行業的運行原則…說不定我可以做個專題,名字就叫……”
“不可以!”我憤怒得想一拖鞋抽他臉上,“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哎呀哎呀,我當然有在聽。”他握住我來勢凶猛的手腕,“我這種沒有未來的人得過且過也怨不得我,你要是再遏製我的興趣我可真是連死的心都有了。誒佐佐,伺候女人的感覺是什麼樣的啊?我真的對你們產生興趣了啊啊啊。”
我狠狠的甩掉他的手,克製住用腳踹他臉的衝動,朝他低吼:“別得寸進尺了好嗎!裕修,我們認識不過幾天,我們的交情還不夠繳房租的。如果說我跟你交換秘密是心甘情願,你沒有因此嫌棄我我也很感激。但就算我們是彼此的天使我對你也沒有和盤托出的義務!”
麵對我一大串情緒激動導致語言越發優美動人的措辭,裕修再一次怔住了。他掩麵歎息:“女人果然是很難懂啊啊啊啊。”
我冷眼旁觀,放上最後一根壓死駱駝的稻草:“吻我。”
“這是在青天白日的大街上啊。”他一臉為難。
“那我們現在就回去?
“好,去你家。”
像極了兩個相約打遊戲的小學生。
回到家我們兩個直奔樓上房間把門一鎖,不過家裏根本就沒人。
我直接把他推倒在床上,摟著他的脖子湊過去。他的呢子大衣上還殘留著淡淡的煙草味。距離一厘米,一厘米的縮短,我想這是至今為止我吻的最猶豫的一次。
不出所料的,他輕輕地推開了我。
“還是不行麼?”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