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悅眼神飄忽,深知她將自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她自然是希望選擇前者的,但她也意識到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薛靈芸長久不主動去做這件事大概是因為心裏沒有把握,邁出這一步,大概是要犧牲些什麼的。
那時的薑悅還沒有意識到,薛靈芸口中所說的拿下嶽靖俞,實則是掌握嶽家的經濟命脈,同時吞並沈家集團,而這些的關鍵都在嶽靖俞身上。
“這是你的選擇,我年輕的時候就不太擅長做選擇,”薛靈芸說得輕描淡寫,甚至有些語重心長,然而薑悅滿心隻覺得恐懼,害怕靈芸要變著法的把自己賣了,靈芸站起來,“不過如果要走的話,恐怕就要請薑同學多多擔待了。”
她說完這句話時,鄰桌的兩個男生也放下手機站了起來,不約而同地出現在了薑悅的身後,隨之從四麵八方而來的目光都落在了薑悅的身上,這種僅僅由目光的灼烤帶來的壓抑感讓薑悅的心中打起鼓來,手心出汗,不知道是該走還是該留。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靈芸隨手把薑悅肩上的小挎包卸了下來,薑悅沒有半點反抗的意思,事實上她已經忘記應該怎麼反抗了,“靖俞在洗手間裏放倒了我的人,你還能安然無恙坐在這裏,樓下該是已經被警方的人包圍了吧?”
薛靈芸步步緊逼,神色依舊鎮定如初,“你報警了,你是警方的特情,和靖俞聯手來抓捕我,對吧?”
薑悅的思維有些跟不上,但也知道自己貿然反抗大概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隻得後靠著身子,退到無路可退,然後辯駁一句:“我,我沒有!”
“沒有?”
她突然間很希望嶽靖俞能出現,或許嶽靖俞現在是唯一能救她的人,他剛才離去的方向空空如也,命懸一線的緊迫感壓抑著她,細密的汗水從額間滲出來,薑悅極力辯白,然而薛靈芸才不在乎她是不是告密者,她在乎的是自己該怎麼突破重圍。
這一次薑悅大概是在她好不知情的情況下約她見麵,而靈芸為了自保帶足了洪門的兄弟,不料聰明反被聰明誤,她萬萬沒想到嶽靖俞玩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戲碼,帶著警方包圍了這裏。
——她更沒想到的是,程大夫真的會出賣她。
薛靈芸咬咬牙,她這麼多年在洪門摸爬滾打,受盡了委屈的磨難才爬到今天的位置,背叛算什麼,陷害又算什麼,她是南城赫赫有名的洪門的龍頭老大,怎麼會被一個叫嶽靖俞的黃毛小子耍得團團轉?
薛靈芸麵不改色,示意手下的兩個小兄弟控製住了薑悅,薑悅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兩三下就被按在了桌子上,待嶽靖俞回來時就看到了這麼一幕:
滿屋的服務生原來都是薛靈芸的眼線,在場的顧客大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退避一旁免得傷到了自己,卻也不忘舉著手機拍照錄像,打算上今晚的熱搜。唯獨薑悅被反扭著胳膊摁在了一張餐桌上,桌上的咖啡杯已經被打翻,桌邊的靈芸看到嶽靖俞回來時,挑起唇角笑了笑,“喲,還以為你不買單就跑了呢。”
嶽靖俞笑笑,雙手插兜,“不是說了去上洗手間,真是可惜了我剛喝了一口的愛爾蘭咖啡了。”